孟云泽不敢刺激她,唯恐她说出不可挽回的话,故松开手:“好,好。”
这算什么?她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的人原来是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有的奢望?为了一段不该拥有的缘分,她不惜代价,赔上叶定安和林兰的幸福,这又算什么?
为什么偏偏救她的人是孟云泽。
叶舒云有些喘不上气,胸口闷闷的,太阳xue亦「突突」直跳。
孟云泽见她似有不适,原想上前扶她,却又被她躲了过去,她还是那句短促又不带任何温情的「别」。
午后,她趁孟云泽出门收拾了一些滋补品准备回娘家一趟送给父亲母亲,不料恰巧被孟云泽撞上。孟云泽以为她要走,拦下她所有的东西,说她身上不好,明日他得空再陪她回去看看。又派了专人在屋外头守着,美其名曰照顾夫人,实则她,他怕她不打一声招呼离开孟府,再也不回来。
若换做从前,得知他害怕自己一去不返,她一定会高兴,可今时今日,她心里只剩了满腔的愁苦。
秀玉不知道其中的缘故,只当孟云泽发疯,故而颇有不满。
秀玉埋怨道:“侯爷这是发的什么疯!”
“你帮我跑一趟,叫哥哥过来。”叶舒云头疼得厉害,今日这一切她始料未及,亦不知如何是好。
不多会儿,秀玉请来叶定安。叶舒云在正厅见他,等奉茶人奉上茶水便让秀玉和他们都退了下去。
叶定安问她:“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请我过来?”
叶舒云只问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没头没尾的,叶定安不明白叶舒云在说什么,他道:“告诉你什么?”
“父亲的事。”
初时,叶定安没反应过来,正要埋怨叶舒云说话颠三倒四,让人听不明白,待要说话,突然开了窍。
叶定安疑惑道:“他都告诉你了?”
叶舒云还是只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让我怎么说?”这是父亲的秘密,连他母亲都不知道,若非机缘巧合,这事原本只该父亲自己知道。
叶舒云叹息:“当时你若是肯对我提一字半句,我何至于揭开阿爹的伤口?”
她的得偿所愿,她的欢喜惬意全是在父亲忍痛为她成全,她怎么能继续若无其事地待下去。
“我答应过阿爹不说。”见她眼眶微红,叶定安温柔道:“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父亲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好好过日子。这是当初父亲对我说的,父亲他是真的想放下过去。”
叶舒云自责哭泣:“可我怎么能……怎么能明知这一切对父亲而言意味着什么还装作若无其事,只顾自己开心快乐,全然不顾阿爹?”
“所以呢?你想怎么做?”此刻她正陷在内疚之中,不可自救,若他还顺着她的话头说,她更难安:“我猜猜,你是不是动了和离的念头?”
叶舒云一愣,一时半会儿忘了言语。
“然后呢?阿爹阿娘问起,你打算怎么说?”
叶舒云张了张嘴:“我……”
“告诉父母,当年孟家抢了父亲的心上人,所以你不能再做他家少夫人?”叶定安劝她:“你清醒一点,阿娘从头到尾对这事一无所知,阿娘又何其无辜?这件事从此烂在我们肚子里是最好的结局。”
“我没想过和离,叶孟两家这样的缘分说是孽缘也不为过,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放不下,舍不得和离,就是这样我才更气我自己。”叶舒云胡乱挥动双手捶打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可以这么不争气,喜欢谁不好……”
叶定安扣住她的双手,揽她入怀,不让她为难自己,与自己过不去:“当初孟云泽上门提亲,阿爹不肯,我亦劝阿爹慎重,毕竟叶家与孟家……后来你执意要嫁,阿爹告诉我恩恩怨怨早随入土之人烟消云散,他不愿意为其所困,更不愿意它困住你们,既然你和孟云泽有缘,他愿意成全。”
叶舒云伏在叶定安肩上,泣不成声。
“今日你哭过,就当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件事。”叶定安默了片刻又道:“他父亲做的事是他父亲的错,与他无关。我听说他从小到大,他母亲从没给过他一张笑脸,他不过也是可怜人而已。他心里有你,你心里也有他,两个无辜的人何必为别人作下的孽,赔上自己的一辈子?何苦来的。”
经叶定安提醒,她才终于想起来孟云泽从小在他母亲那儿受了多少苦。孟云泽母亲心不甘情不愿嫁入侯府,她无处可发泄满心的悲愁便将矛头对准两个无辜的孩子,她没有给两个孩子,他们本该拥有的母亲温柔的一面,却将她最为尖锐锋利的一面对向两个孩子,一次又一次让孩子承担不属于他们的怨恨。
“舒云,忘了罢,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叶舒云被伤害,于叶舒云而言,孟云泽本该只是她的心上人,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该掺杂任何一点复杂的身份。
叶舒云跺脚道:“我怎么忘?”
叶定安轻声细语安慰她:“等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