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玉听闻,飞步上前, 把自家姑娘拉下来道:“我的傻姑娘,可让我省点心罢。侯爷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一心向他?”
前两日秀玉亲哥哥娶亲, 她向叶舒云告了假回去帮忙。她回去不过短短两日,再回到孟府便听见伺候的人都在议论侯爷与自家姑娘感情不睦,怕是要生变。细细一打听,她才知道原来昨儿孟云泽生辰,他竟做了那么不厚道的事。
真真是白瞎了自家姑娘的一片心。
这若是换了表少爷,即便自家姑娘把蛋全煮糊了, 表少爷也一定舍不得说自家姑娘一字半句的。
秀玉按下叶舒云蠢蠢欲动的手,把安神茶推到叶舒云面前说:“咱能不能长点气性?”
叶舒云没言语, 乖乖把那碗安神茶喝了。
孟云泽离得远, 听不见二人的对话,只看见秀玉似是端了一碗汤药进来让叶舒云喝下。不知不觉, 孟云泽往前进了几步。
秀玉问叶舒云:“有句话, 我一直想问姑娘。老爷也是惯以左手使剑, 那左手持剑人刺出来的伤口当是如何,姑娘可还记得?”
当初她没多想,如今再回想叶舒云为孟云泽付出的种种心思,再加上当初他们兄妹二人为这事闹不愉快,她不能不怀疑。
叶舒云默然,秀玉了然。
秀玉道:“秀玉真的不明白,侯爷如今这般不看重姑娘,姑娘到底图什么?”
孟云泽难掩惊诧,隔窗看了叶舒云好几眼,黯然离去。
叶舒云沉默以对,她还能图什么?自然是图孟云泽的心和人。
叶舒云懒懒的,不爱说话,秀玉便没再问下去,转身铺好床,伺候叶舒云歇下。
过了两日,叶舒云和秀玉去裁缝铺为阿爹和阿娘取新衣意外碰上柳淑仪,柳淑仪正巧也是来裁制春衣。看来老话说冤家路窄,还真是一点也不假。
那会子叶舒云在裁缝铺的庭院里等秀玉把衣裳拿出来。她才在院子里站了一会,扭头便柳淑仪迎面走来。
柳淑仪笑盈盈道:“叶姑娘也来裁新衣?”
叶舒云见了礼,她道:“是,我就不耽搁郡主裁制新衣了。”
想起昨儿那些未明之事,叶舒云心里便有些不畅快,一心只想赶紧离开,省得柳淑仪缠上她,惹她不快。
柳淑仪叫住叶舒云道:“叶姑娘这么急着走?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叶姑娘?”
昨儿柳淑仪看叶舒云对她所言没什么反应,心中憋屈,还以为她当真沉得住气,如今一看,原来叶舒云昨儿那番表现是哄她的,她叶舒云也不过如此。
叶舒云笑道:“郡主说笑了。郡主哪有什么得罪我的地方?认真说起来,反而是我要好好谢谢郡主昨儿好心提醒我。”
柳淑仪看不惯叶舒云正话反说,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也不想再与她一来一回地打哑谜,平白无故受叶舒云这份气,她道:“叶姑娘,你我心知肚明彼此打的什么主意,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余光一扫,柳淑仪看见孟云泽和方浩在叶舒云身后的门边站着,她改口道:“叶姑娘和侯爷正值新婚燕尔之际,真是羡煞旁人,我只盼着来日我也能有叶姑娘这样的福气。”
叶舒云愣了一愣,柳淑仪才说要打开天窗说亮话,怎么不到眨眼的功夫,她就关上天窗说暗话了?叶舒云忍俊不禁道:“郡主说话也太跳脱了些。郡主才说的明人不说暗话,怎么又不说了,难道这便是郡主想说的明话?我看不是吧。”
柳淑仪脸上一阵青红,只碍于方浩和孟云泽看着,她不好发作。
柳淑仪柳眉弯弯,目光含笑道:“叶姑娘的话,我听不明白。”
叶舒云哼笑一声道:“听不明白?”她看了柳淑仪一眼,笑得善解人意:“既然如此,我换一种郡主听得懂的说法可好?”
柳淑仪一声不吭,只等着叶舒云自个儿往坑里跳。
叶舒云负手踱步,慢慢悠悠道:“我贪慕虚荣,诡计多端,侯府家大业大,我一早就看中了侯爷的家世,一心想攀侯爷的高枝。所以我嫁侯爷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拔高自个儿的身份地位。”
柳淑仪暗暗松了一口气。
叶舒云忽然定住,盯着柳淑仪,笑得俏皮:“我这么说,郡主可还满意?”
柳淑仪盈盈一笑,缓步走来停在叶舒云身边,她道:“青天白日的,叶姑娘莫不是醉了?都说什么什么胡话呢?”
不等叶舒云说话,柳淑仪近前轻声细语道:“我满不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爱不爱听。”
叶舒云不明白柳淑仪的意思,待她想问柳淑仪话,她便似是突然开了窍,回想起适才柳淑仪不经意瞥向她后面的那一眼,心跳如擂鼓。
叶舒云回转身看向身后,果见孟云泽在后头站着,心当即一沉,脑中万千思绪飞速闪过,又迅速拧成一团没头绪的乱麻,搅得她心劳意攘的。
柳淑仪亦故作惊讶,怔愣愣地看了看孟云泽,又看看叶舒云,好心劝道:“夫人约摸是有点Jing神恍惚才说了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