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云看了看孟云泽红了一片的手背,很是歉疚,情急之下,双手抓住孟云泽的手,反反复复检查孟云泽的手背。
叶舒云气恼,胡乱从地上抓起一团雪砸向叶定安:“偷袭我,无耻!”
叶定安跳开,险险躲过。
兄妹两个你来我往,旁若无人地在雪地里打闹,活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顽皮又淘气。
叶定安用极小的音量抱怨了一句:“这才刚嫁过去几天?怎么胳膊肘都已经拐到外太婆家去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来!”
因孟云泽正在后头杵着,叶舒云生怕被他听见叶定安的话,微微红了脸,没好意思去看孟云泽。
她没看到孟云泽脸上稍纵即逝的轻笑。
孟云泽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问秀玉:“适才叶……”话至嘴边,他觉得不妥,于是改口道:“为何舒云不叫「哥哥」,而是叫「的的」?”
叶舒云耳朵尖,听见孟云泽问秀玉,回身扑过来,拦住秀玉,不让她说。可惜她一个人只有一双手,她拦得住秀玉,却拦不住林兰。
林兰抿嘴笑起来道:“圆圆刚学说话那会儿,嘴皮子不利索,总把「哥哥」叫成「的的」。时间一久,她叫习惯了,也难改口。圆圆长到六七岁才学会叫「哥哥」。”
突然被当着心爱之人的面揭开她的老底,叶舒云老脸一红。
叶定安跳过来道:“虽然圆圆小时候嘴皮子不利索,但今时不同往日,别人要想欺负她,那是不能够的。”
叶定安这席话一是说笑,二是给孟云泽提个醒,不许孟云泽欺负叶舒云一根手指头。这是他妹子,他自己欺负不要紧,但决不许别人动她,要是让他知道别人敢动叶舒云,他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叶定安的意思,叶舒云明白,孟云泽也不会听不出来。
为避嫌,叶定安骑马先回叶府,孟云泽临时有公务要处理,一早回城去了,林兰便由叶舒云一人送回去。
叶舒云目送林兰进了林府才与秀玉折返马车,不想颜以恒横插进来,挡住她与秀玉的去路。
“孟夫人,好久不久。前些日子孟候与夫人大喜,颜某没能及时贺一贺二位的新婚之喜,今日好不容易碰见夫人,应当好好恭喜恭喜夫人才是。”颜以恒作揖道:“祝孟候与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颜以恒笑得轻浮,颇具挑逗意味,叶舒云心中不受用,面上极客气道:“多谢。”
颜以恒跟着叶舒云的步子往后退了一步,拦住叶舒云道:“夫人何必急着走?夫人拐走我未过门的妻子,这就想走?”
叶舒云抢白道:“林兰不喜欢你,你何必强求?”
颜以恒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她喜不喜欢我不重要,这婚事既是两家父母首肯的,那就由不得她,也由不得我。”
叶舒云不屑他的做法与说法,眸中尽是轻蔑。
颜以恒不以为然,平淡道:“这是我颜家和林家的事,我以为孟夫人你一个外人,实在没有什么资格来插手这件事。”
“强扭的瓜不甜,你图什么?再者而言,我寻着你这么大一个人,也该自个儿吃饭穿衣了,怎么还开口闭口都是父母之命?脑子难不成是长来当摆设的?”
颜以恒一个七尺男儿被叶舒云训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秀玉看了,只觉好笑。
叶舒云牵起秀玉的手绕开颜以恒对车夫道:“愣着做什么,回了。”
颜以恒便如一只呆鹅愣在原地,眼看叶舒云她们那辆马车越走越远。
跟着他的小斯福贵气不过自己爷被一个小姑娘训得颜面无存,他道:“爷,这小妮子嘴忒利了些,回头小人找点兄弟给她点颜色瞧瞧,也让她知道知道爷的厉害。”
颜以恒下狠手在福贵脑门上弹了一下,他道:“要你多事,那可是侯爷夫人!你敢动她?太岁头上动土是什么下场你知不知道?”
福贵傻愣愣地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
颜以恒道:“回吧。”
说着,颜以恒丢下福贵就走。
福贵跟在颜以恒后头,仍心有不平道:“爷打算就这么放过那个小妮子?”
颜以恒无奈道:“不放过,又能怎么办?人家是侯爷夫人,我在横也横不过他。还有啊,别一口一个小妮子的,不尊重。”
福贵诚惶诚恐道:“那该如何称呼?孟夫人?”
颜以恒不耐烦道:“你跟着我这么长时间,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自然是孟夫人,不然还能怎么叫?”
福贵道:“是。”
因与颜以恒说话耽搁了一会子,误了她们回府的时辰。叶舒云与秀玉一进府,孟云泽已经在里头等着。
叶舒云拿捏不准他打的什么主意,又是为的什么事在这里等她,她问道:“侯爷在等我?”
孟云泽点了点头,支开秀玉,单独留下叶舒云说话。
孟云泽直言道:“据我所知,林家姑娘与颜家公子是有口头婚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