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inuare.”
顾且的身后是一间漆黑的房间,灯光微弱,只能勉强看清里面有两张脸,双面镜上还残留着一道窄长的殷红色血迹。
房间里皮革制品抽向皮肤的声音越来越重。
男人的粗哑嗓音在房间里回旋,如同用锯子拉大提琴般刺耳。
他拿出手机。
位置显示,她在纳沃纳广场,也许现在去见她是个好时候。
“Yue。”
抽打声停止。
一个衣服浸满血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脸上布满沧桑感,但皱纹却增添了他的男人气息。
他优雅地拿出手帕,轻轻擦拭脸上的血。
“去见她。”
“好的,Salva。我要去处理一下,希望她不会被我吓到。”
想起她对禁欲系的东西这么喜欢,看见Yue她恐怕会两眼放光。
Yue换了一身新衣,开着车,载着顾且来到了纳沃纳广场旁。
到了路旁,顾且走下车,在偌大的广场上寻找着她。
现在已是黄昏,柔和的光铺在罗马大地上,欧罗巴人白而立体的脸上闪烁着橘黄色的光。
顾且在人群中寻到了她。
她脖子上围了围巾,是酒红色的,黑色长发散乱的披散在外面,围巾尾部带着厚厚的流苏,看起来柔软极了,好像足够扫过之前的斑斑血迹。
天在飘下大片雪花。
人群更加激动,几个孩子开始边跑边伸手去接雪花,撞到了一旁安静不动的温染。
顾且跑了过去,她踉踉跄跄的,身子又纤细单薄,好像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他连忙抓住了她的手。
“没事吧。”
琥珀色的眼睛望过来,闪着些许白色的碎屑,就像昨天初见时,睫毛上落着斑斑玉尘,楚楚可怜而又动人。
又一次出现在面前,这次没有喝酒,脸上也没有天边的云霞。
染。
这个名字,是谁为她起的呢。
总让他想起天边的云霞,染透她的脸颊。
而她的眼睛好似浸染了整个春天,满目春色。
明明生得一副凉薄的样貌,却有双装满整个森林里眼睛。
像只鹿,像狐狸,又像兔子,像极了动物,而没有人类的伪装。
她没有惊讶,也没有寒暄,倒在顾且的肩膀上,将脸埋在顾且的黑衣里。
像只温驯的绵羊。
哭声幽幽地从两人紧抱的温热中传来。
顾且轻拍着温染的背,轻缓的节拍像摇篮曲,似乎在哄孩子。
“顾且,顾且,他们不要我了。所以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个地方,你能不能带我去一个美丽、没有伤害的地方,你能不能爱我,你能不能让我爱,你能不能好好对我,你能不能……不像这个世界,不要抛弃我,收留我一次好吗?”
“你能不能答应……”
她喝醉了,只是这次喝的不多。
两人在喷泉前面抱了好久,温染就只是紧紧抱着他,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细微的抽泣声,顾且都会以为她睡着了,顾且问,“怎么了?”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而温染酒突然就醒了,话是突如其来的冰冷,“你这种无情的人根本不配听。”
顾且知道她在意什么,他为她低一次头其实也没关系,“早上的事情,对不起。”
温染心头微颤。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只是炮友关系,用的着说对不起吗?”
“嗯。”
明明如此冰冷的回答,却暖得温染心窝烫。
一瞬间,像有二氧化碳气泡从冰凉的气泡水中炸裂。
温染嘴角不自觉上扬,她松开顾且的身体,仰视着他。
“我想要顾且……”
“嗯?”顾且没听清后面的话。
一片冰冷的雪花划过耳朵,冷中洋溢着疯狂。
“我想要你。”
“……”
又是这么直白又含蓄。
“我想要你填补我的身体。”
温染仰视着顾且,那双野性的眼睛里满是清纯。顾且低身凑近温染的鼻梁,吻着温染。
舌尖采撷着蜜糖,shi润的空气扰乱着脸颊的云霞,呼出的白雾润shi着温染的眼睛,一滴滑落,又一滴,像断了线的珠子。
他抱起她,向前走着,没有多余的动作。温染紧抱顾且的脖子,在他耳边徐徐:“附近就好。”
她身上一直很香,那是一种晨雾的味道。
儿时的记忆,两人拥抱过,自此之后,他一直在找那抹香。他曾经在芝加哥的房子旁种了五公顷的花海当做花园。
然而即使有一片花海,也找不到这朵他想要的灵魂。
低头吻向颈。
香气扑来,晨间的雾清新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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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