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悦砸砸嘴,心里想着自己其实是想捉弄他们的,怎晓得还高估了那个魏蓝?原来那傢伙根本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高冷矜持,还以为他肯定会气得火冒三丈。子悦觉得有些可惜,脑子一个劲的转着,思来想去的不想让这场游戏这么快就结束在自己手里。他现在跟墨悠的亲密度还不及魏蓝,魏蓝对墨悠的家人很是了解,自己却一无所知。
「跟你说或许是件好事,因为前阵子在侦办恩琦的案件时,我就一直有回忆起这件事,但魏蓝却不会懂,你和我的家庭结构也比较相像,应该比较能了解我的苦楚。」
「姊姊跟那些女生一样,经歷过被强暴,她是因为这样才自杀的。我爸那个时候还不是局长,只是一个组的组长而已,但是他跟当时的局长是好朋友,因为他们是同一个学校毕业的学长学弟,他的朋友每个周五都会来我们家和爸爸喝酒
墨悠点点头,「有,但是我也有所保留,就像你说的那样,」他转头看向他笑了一下,「不要那么快告诉他所有真心话,你给我的建议我都有听进去。」
想起姚恩琦和温曼的结局,心里发慌到颤抖,他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每句话,他都是最没资格讲出来的那一个人。他要的已经够多了,得到的也已经够多了,他竟妄想更贪婪,想要索求更多。
「会啊,毕竟他也是少数姊姊去世时,有陪在我身边的人,我以前也很常跟他说我家里的事。」
他突然觉得懊恼,发现自己竟然不管面对谁都得吃力的讨好,自己转换得很快,但却也快超出他可以承担的心理紧绷界线。
「你是怎样?」他说,露出不解的表情,「跟苹果有仇?还是跟我有仇?」
该说什么?面对不一样的人时心态有所转变,他才察觉这件事的改变,魏蓝和子悦已经是不同人了,自己看待他们的眼神不一样,不再将他们视为同一种存在,但是这更令他感到不知所措和恐慌。曾经的他确实是想找到魏蓝的替代品,他以为子悦就是,但真正相处过后,他才发现子悦其实更像是一个独特唯一的存在,他与魏蓝很相像,却也很不像,但当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墨悠察觉这件事时,他其实已经依赖上子悦,喜欢跟他相处到不在乎这件事了。
墨悠咬了一口苹果,摇摇头俯首,想开口说句话,他却发现自己无法。
「原来你们也会关心彼此的家人啊?」
「那种人多的是啊,你愿意说的话,我也愿意听啊。」
到时候,子悦就会找到下家,然后弃自己而去,这是最令他感到害怕的事,甚至是比魏蓝当时离开自己还要更令人抓狂的事,他需要子悦,不是因为子悦和魏蓝相像,而是因为他能给予自己陪伴,在他身旁令人安心。但这件事魏蓝办不到,魏蓝只会让自己身处不安,而在不安之中,他就只能对魏蓝唯听是从,这就是魏蓝想要的,他因为喜爱魏蓝,所以愿意给予对方想要的。但子悦能给予自己绝对的安心,就如自己陪伴他时一样。虽然他不知道子悦有没有察觉这件事,但他对于自己对他来说的那点价值还是挺有自信的,他有自信子悦在外面找不到另一个可以像自己一样给他想要的东西的人,子悦一定找不到,所以他也离不开自己。但这只是自己的猜想,如果这件事自己是猜错的,或是子悦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这件事,这两个因,都会导致出子悦离自己而去的果。
「你们今天都聊了些什么啊?」子悦问,他还是懂墨悠的,知道对方心思细腻,现在心里肯定有难,他试图让他不要去想一些不必要,甚至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
墨悠抬头看着他,乖巧的走了过去坐下。
「你有告诉他你一直在找他吗?」
子悦是自己的炮友,也是心灵导师,更是一个深交至极的知己,但这样的存在,在未来如果自己选择了魏蓝,对方肯定会对他们俩人这段情谊感到不悦。
墨悠看着眼前的大理石中岛桌面一边嚼着苹果,发现刚入口的甜味咀到最后只剩细细沙沙的如白纸的东西,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自己已经依赖上子悦了,自己是藤蔓,子悦就是那道墙,他离不开他,离开他,他就脆弱无比。他从没想过魏蓝和子悦会有迎面而上就碰撞在一起的的一天,应该是说,他也没想过会有子悦的出现。
墨悠轻轻勾起嘴角,将身子向后靠,「聊了我们分离的那段日子里分别做了什么事,还有我们家人的近况。」
墨悠抬眼看他,对他难得闹脾气的模样感到窝心和可爱。
子悦看向他,他正小心翼翼的摸索着自己的手指,面露一丝感慨,他却不知为何的想起上次谈到这件事时地墨悠,说了如果自己杀了她,她会原谅自己吗?那时的「她」到底是谁?子悦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如果提起姊姊是如此难过的一件事,子悦觉得那他说的「她」应该就不是姊姊吧?
子悦将双手搭在自己脚底互相贴合的侧脚板上,微微前后摇晃着身子,注视他的反应。许久,他突然伸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子,呼唤对方过来。
子悦嘟起嘴,觉得不甘心,轻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