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和聂野回到慕宅已是深夜。
宅子灯火通明,踏入门内,慕念和聂野对视一眼,从如胶似漆转为规规矩矩地隔开些距离。
厅里肃静异常,慕念看到厅内景象,大概也知晓了今天这些人坐这儿的意图。
这是等她回来兴师问罪呢。
慕震林看到慕念和聂野,轻摆手示意他们过来。
慕念和聂野在一众目光中走过去。
慕念坐到慕震林身旁,聂野寻了个离慕念不算远的位置坐下。
慕震林拉住慕念的手,眼神担忧,问:“念念,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爸爸,我没……”慕念刚开口,没事两字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她细眉皱起,有些不耐烦地看向打断她的人。
“大哥,这段日子家里热闹,人一多矛盾也多,小辈们闹点小矛盾是很正常的事,慕渊今天伤了慕念,也就是一时失手不小心而已,你不能因为偏心慕念,就把我们慕家的血脉送警局去吧?何况慕渊还只是个孩子,小孩儿犯了错,你作为慕渊的长辈,教育几句,我和震西做父母的也支持,可你今天对慕渊竟然一点余地不留,这算什么事儿啊?”
她咄咄不休,看向慕楠枫,“爸,慕渊可是在您眼前长大的,今晚他一个人待在那冷冰冰的地方,肯定会害怕的啊,你就不心疼小渊?”
慕楠枫没发话。
慕念倒是没想到爸爸竟然直接把慕渊送警局去了,有恃无恐的爸宝女心态腾地叫嚣起来。
她看向二婶,这位二婶从小就溺爱慕渊,愣是把儿子溺爱得无法无天,今天这事儿,二婶心里未必不清楚,非说成小事儿,这些年来,二婶这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本事还真是修炼得出神入化,再煽动煽动本来就溺爱慕渊且看不惯她的慕楠枫,叁言两语把火引着朝她烧过来了,谁让她是二婶言外之意里的外人呢?
哼,在这个家里,除了年纪最长的慕楠枫,说话顶用的就数慕震林了,慕震林做的决定,就算是慕楠枫也会顾及叁分,何况今天慕渊本就做了错事,而且还是一而再再而叁的错事,把他送里边好好反省反省正正家风有何不可?
“二十多岁的孩子?”慕念似笑非笑地斜眼看过去,细眉微微上挑,又是从前那副骄横自傲的模样,“二婶,慕渊这些年在外边做了多少错事你们装瞎看不见,才让他胆子越来越大,在慕宅,在爷爷、爸爸,还有慕家一众人面前对我图谋不轨,传出去,丢的可不是我的脸。”
最后一句,慕念是理直气壮地盯着慕楠枫说的,已经有暗讽的意味。
“爸!你听听!你听听,这慕念才是被大哥给宠坏了!她什么意思?她还想把这事儿传扬出去?”二婶指着慕念的鼻子,“这些日子,你整天花枝招展地在我儿子跟前晃悠,谁知道你是不是有意勾引……”
“二婶。”聂野早听不下去了,听到上述那些话,忍不住开了口,“有些话,想好了再出口。”
他语气冷冰冰,一张脸板着,横眉倒竖,看起来很不好惹。
慕念可以骂一骂,但聂野……他可是慕震林的亲儿子,慕楠枫的亲孙儿。
慕念悄悄瞧了瞧板着脸都帅气逼人的聂野一眼,然后望着二婶那副吃瘪的表情,好笑道,“啧,二婶,你可别侮辱我,我眼光没那么差的。”
就算要勾引,那她也得勾引聂野啊,要是有人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勾引了聂野,她可真没办法反驳。
毕竟,事实嘛。
慕念的笑容被落了下风的二婶看在眼里,实在是刺眼。
“你!”二婶气急了,狠狠扭了坐在她旁边的慕震西大腿一把,“你儿子老婆被人骑在头上欺负了,你倒是说几句话啊!”
慕念收敛起笑容,看着被她叁言两语激怒的二婶和意欲张口帮腔的二叔,继续道:“两年前那个被慕渊害得怀孕退学的女孩子,你们是怎么对人家的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二叔二婶,现在你们是想在我身上故技重施吗?”
沉闷地拐杖撞地声轰然响起,一时间,厅内兀地寂静无声。
慕念说起那个女孩子就是故意的,慕念近几年不太关注本家的事情,但她也偶然听闻了一些事件始末。
两年前慕渊还在校读书的时候,搞大了外校一位女生的肚子,女孩子起初对慕渊情真意切,一心想和慕渊在一起,事情渐渐地在学校里闹大了,慕渊觉得困扰,只想依旧如往常一样花天酒地,不想对人家负责,便只能让爹妈帮忙解决。
那女孩子是位从小地方拼命考到首都念书的小镇做题家,或许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循规蹈矩不能走错路,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陷入逻辑怪圈,在遭受到别人的指责和侮辱时容易反思自己。
慕渊父母那些贬损人格的侮辱令她自尊心彻底受挫,她被慕渊妈妈几番羞辱冷嘲热讽后心灰意冷,由于舍不得肚子里那条小生命,抛弃一切退了学准备离开首都回老家生下孩子独自抚养。
本来事情到这种地步,也该了结了。谁知道慕渊他爹妈左思右想,出了个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