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和蔼可亲的祖母,在教唆自己的母亲杀人!
她吓得手脚冰凉,同手同脚地往外走,正好撞在来找她的常熙回身上。
常熙回皱着眉头把她扶好:“我去你们屋子,丫鬟说母亲被老夫人请走了,你也不见踪影。这种时候,你就别到处乱跑了。”
常笑莺神思恍惚,根本没听到哥哥在说些什么,一把拽住常熙回的胳膊,嘴里语无lun次地重复:“哥哥,我要去找常意。”
“现在这个时候,你找她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找常意能干什么,可她的身体已经领先一步替她做了决定。
常熙回拗不过她,只好陪着她一起里里外外找了一遍。
看到蜷缩在花园一角的常意,常笑莺愣在原地,心情更复杂了。
她讨厌常意,因为她是春娘的女儿。
府里别人都说,她母亲出身名门有什么用,连一个妾也比不上,常笑莺心里恨极了。
她作弄常意,常意也从来不反抗,她便愈发变本加厉。
可她从未想过让两人死。
那不是草里的两只蚂蚱,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她到底要不要告诉常意......
万一母亲真的听了老夫人的话,她说出去岂不是害了母亲。
她嘴里像卡了块棉花似得,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谁也没想到,起义军会在今晚突袭京城。
那一刹地动山摇,哥哥虽然第一时间护住了她,但在风沙里两人还是被推散了。
常笑莺四处摸索,感觉自己好似摸到了人的衣服,有皮肤的体温,但她一开口,声音全被远处的轰鸣吞噬。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风沙渐渐小了,她站起来想看看哥哥在哪里。
一声高亢的哭泣声吸引了她的视线。
常步箐站在她不远处,不可思议地指着她,又指了指井口,用一种近乎逼问的语气哭道。
“三妹妹,你、你怎么把大姐姐推下去了!”
她......杀人了。
——
常笑莺断断续续地说完,已是泪不成声,回忆对她来说简直如同噩梦的那天,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她虽然极力争辩,但因为当时推攘到人的手感过于明显,她在常步箐的质问下终究底气不足。
是啊,只有她离井最近,不是她是谁?
她明明是不想常意死的,却Yin差阳错亲手把她推下了井,后来春娘在路上病死了,她心里明知道有异,却只能装聋作哑。
这些事情压在她心头多年,已成了一块心病,不敢吐露半分。
常意有些意外,虽然常笑莺说一句就要哭两句,但交代的却很清楚,更没有因为常熙回为她揽责就推脱责任。
她拿了帕子给她,让她擦眼泪:“当时屋子里除了老夫人、大夫人,还有常步箐在?”
常笑莺迷茫地点头,不知道她为什么先问这个。
“我知道了。”常意不知想到了什么。
“你没有别的要问我吗?”
常笑莺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常意说第二句,忍不住开口。
“没了。”常意拉着她起来,“去找哥哥吧。”
“可......可是。”
常意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对她摇了摇头。
“那天推我的人不是你,不用对没发生过的事情自责。”
按照常笑莺平日的性格,常意回来第一个怀疑的是她才合乎常理,所有的线索也巧的不能再巧地指向她身上,连常笑莺自己都信了。
只能说,好一招借刀杀人。
常意截住了她的千言万语,说道:“先回去再说。”
常意好像早知道常熙回在哪,对街市的路也极其熟悉,绕了几个弯就到了常熙回面前。
常熙回看她们两个平安无事,松了口气,随即口气严肃。
“我们现在就回府,府里出大事了。”
常府里。
早上那些红绸还没撤下,夕晖掺着红绸映射下的光,把堂下停着的白布染成了血一般的暗红。
檀回死了,是拿着白绫自个在屋子里吊死的。
常笑莺惊呼了一下,马上被大夫人身边的丫鬟带走了,生怕那块白布吓坏了她。
早上才高高兴兴踩了火盆的新娘子,怎么短短半天过去,就没了生息。
张辟在常意后头放低声音:“小姐,她是在您屋子里把自己吊死的。”
难怪来往丫鬟小厮,唯独看她的眼神奇怪微妙,怕是都在怀疑她和檀回有什么过往纠葛了。
“你盯着常步箐了吗?”
常意看了一会被白布裹挟的尸首,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回小姐,二小姐在您走后便去了老夫人屋子,和三老爷、老夫人在屋子里待了一下午,直到出事了才出屋。”
这样常步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