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伟道:“陈菲菲已经火化了,我这里有尸检报告。”
侯大利道:“我想问一问陈菲菲被强奸一案的细节,当时是张小舒做的检查。”
李建伟望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的张小舒,道:“精液确实是周涛的,张小舒取的样,张晨做比对,完全合规,没有任何问题。大利,坐啊,别站着说话。张小舒,你也过来。”
作为田甜的未婚夫,侯大利和法医室走得比较近,每次过来都会受到热情接待。李建伟和张小舒对徐静尸检结论有明显分歧,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但是,当侯大利过来谈事的时候,两人没有把这点小尴尬摆在台面上。
侯大利和江克扬坐下以后,张小舒泡了茶端过来。江州毛峰在透明玻璃杯里或沉或浮,散发着淡淡茶香。
寒暄几句,侯大利道:“当初你在给陈菲菲做身体检查时,有没有对她的体表做检查?”
张小舒摇头道:“陈菲菲被灌了药,头昏脑涨。我没有对其做体表检查,只是按照常规的方法做了采集。”
李建伟道:“为什么没有检查体表?”
得知张英的遭遇后,张小舒有些懊恼,道:“我失误了,完全没有想到做彻底的体表检查。”
李建伟道:“也不怪你。陈菲菲当时的状态很差,本人也没有说起这些细节。”
离开法医室,侯大利来到小会议室,滕鹏飞和老谭已经坐在一起抽烟。
等侯大利讲完,老谭很惊讶地道:“大利啊,你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
侯大利道:“7月天热,裤子单薄,精液极有可能隔着裤子渗出来,渗出来后多半会粘在陈菲菲的衣服上。”
老谭泼了冷水:“大利,不要过于乐观,技术室和检察院的人都多次检查过陈菲菲的外套和内衣,没有任何发现。”
侯大利道:“这个想法看起来很不可思议,其实符合逻辑。从张英的描述和陈菲菲的遭遇来看,这帮人是性饥渴。张英在车上时间很短,都会发生这种烂事。陈菲菲在车上时间应该更长,更加暴露,我觉得极有可能出现同样的烂事。遗憾的是当时检查身体时,只检查了下身,没有对身体皮肤进行检查。幸好我们还保留了陈菲菲的外套和内衣,总得再试一试。”
滕鹏飞站起身,道:“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如果真找到了精液痕迹,周涛的事情就有了转机。”
刑警新楼,三楼,物证室老邢坐在桌前,正在专心看《江州公安志》草稿。听到脚步声,他戴上眼镜,朝外望了望,道:“哟,这么多人过来,稀罕啊!”
滕鹏飞平时说话大大咧咧,在老邢面前却很是恭敬,道:“师父,您看书啊!”
老邢道:“这书总让我冒火,你是重案大队长,好好把稿子读一遍。你别给我扯没有时间,时间挤一挤,肯定会有的。我们这些快退休和已经退休的老同志,最重视组织对自己的评价。干了一辈子,如果在书里能有一两笔,那也值啊!重案大队还缺案子吗?要实事求是,这最重要。”
滕鹏飞道:“师父在看什么案子,火气这么大?”
老邢拿笔在稿子上画了一个大圈圈,自言自语道:“乱写,明明就是长贵刑侦主办的案子,就是那个用筷子杀人那事,就不要把功劳记在重案大队身上。重案大队破的大案够多了,不差这一件。”
滕鹏飞道:“师父目光如炬,这个毛病挑得好。”
老邢叹了口气,道:“别扯什么目光如炬,都是经过手的案子,我记得清楚。大利来了,老谭也来了,是要复查哪件案子,我记得清楚。大利来了,老谭也来了,是要复查哪件案子?”
老谭道:“陈菲菲被强奸的那起案子,送过来好几件衣服。”
此案与民警周涛有关,老邢印象非常深刻,扭头对侯大利道:“又是大利发现的破绽?”
滕鹏飞道:“师父,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来,为什么你就认为是侯大利发现的破绽?”
老邢道:“我虽然不在一线了,脑子还没有变笨。大利如今是省厅的人,如果不是他发现破绽,你们不会和他一起来查物证。更何况大利天赋异禀,鸭骨头架子的dna,皮鞋里的皮屑,都很精彩。他发现新破绽,不足为奇。大利,这次准备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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