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理去。我马刚以前在企业界还算是一个人物,杨国雄跳楼以后,我也受到牵连,谁都不敢用我,我只能到外地打工。那一段日子过得好辛酸,现在都不敢回想。如今到了七十岁,我也不想翻盘了。我就是这个命,发不了财。”
侯大利道:“刚总,那我们就开门见山,直来直去了。”
马刚道:“嗯,就要这样,痛快。”
侯大利道:“杨国雄跳楼前,经常骂人,他骂过谁?”
马刚面带疑惑,道:“看这位领导也不是一般人,为什么要问这个事?杨国雄死了这么多年,谁还要翻旧账?”
侯大利笑呵呵地道:“不是翻旧账,就是理一理以前的旧事。包括你们公司以前开发的烂尾楼,被封了十几年,已经完全不能用了。我们公安机关把以前的事情理一理,如果没有其他猫腻,那就由政府进行处理。”
重启烂尾楼是市政府正在筹划的工作,准备明年开年实施。副局长宫建民建议侯大利用这条信息遮盖真实目的。
“终于开眼了,烂了十几年啊,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这一天了。”马刚离开工作岗位有十来年,没有发现这个说法的破绽,激动起来。
侯大利道:“在接收烂尾楼前,我们要把以前的事情理一理,这是市政府交给我们的任务。”
马刚凭着多年前的经验,脑补了一些细节,欣然道:“原来是这样啊!老板跳楼以前,公司四面楚歌,就是一条四面都在漏水的大船,补都补不了,最后还是沉了。老板最后几天,天天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骂人、摔东西。其他人都可以躲,我躲不了。天天坐在隔壁,耳朵都听得起茧子。”
侯大利道:“他在跳楼前,骂过哪些人?”
马刚道:“骂过的人多了,骂得最多的人是侯国龙。”
“杨国雄为什么骂侯国龙?”经过前期调查,侯大利一直认为杨国雄最恨的人应该是秦永国,谁知,马刚却说出了侯国龙的名字。
马刚摸了摸光头,道:“杨国雄一直最恨侯国龙,你们别看侯国龙现在风光,时不时在电视里出现,人模狗样的,其实,背地里他就是白脸曹操,巨奸大猾。”
朱林和江克扬下意识用眼睛的余光朝侯大利看了一眼。
虽然侯大利和父亲有隔阂,可是听到其他人如此贬损父亲,还是挺不舒服。他仍然面带微笑,问道:“杨国雄为什么恨侯国龙?”
马刚道:“江州摩托是杨国雄起家的本钱,如今大街小巷全是国龙摩托和晨光摩托,江州摩托彻底消失。你别跟我说市场竞争,侯国龙阴得很,最会和上层拉关系。有一段时间,江州摩托的生产车间经常停电,生产经营不下去,搞得很恼火。侯国龙的厂就从来没有停过电,这就是不公平竞争。在杨老板跳楼前,最操心的就是钱,如果能搞到钱,杨老板也不至于跳前,最操心的就是钱,如果能搞到钱,杨老板也不至于跳楼。”
朱林拿了烟,给马刚散了一支,又给侯大利和江克扬散了一支。他没有回到原位置,而是坐在了马刚面前,道:“杨老板搞不到钱,和侯国龙有什么关系?”
马刚道:“侯国龙老奸巨猾,手眼通天。杨老板原本和张行长关系不错,结果那一段时间省行纪检部门不断过来找碴儿,张行长被调去参加省行培训,权被夺了,就算想给杨老板贷点钱,也没有办法了。除了张行长,其他行长都和侯国龙穿一条裤子,不肯给杨老板贷款。杨老板跳楼前,最操心的就是钱,所以骂侯国龙的时候最多。”
朱林又道:“我那时在刑警支队工作,也听到一些说法。杨国雄本来就有一屁股债,谁还敢贷给他。”
马刚用力抽了一口烟,道:“朱支没有搞企业,有些事情不太明白。那些年做企业,特别是私人企业,谁都缺钱,都得想方设法从各个渠道拿钱。拿得到钱,企业就活了。拿不到钱,企业必死。侯国龙和银行关系好得如穿连裆裤子,和地下放钱的关系也不错。杨老板当年被逼得弹尽粮绝,想借高利贷都被放水的拒绝。我在办公室工作,没有搞财务,隔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也记不清楚了。如果你们想问得更清楚一些,可以去找吴佳勇。吴佳勇是杨国雄的大舅子,又是办公室主任,知道更多内幕。”
杨国雄跳楼是轰动一时的大事,马刚作为办公室副主任对此事的印象更是深刻,十几年不能忘,各种细节历历在目。在朱林的询问下,往事更如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
依着马刚的记忆,挨骂最多的人依次如下:
第一名:侯国龙。杨国雄经常诅咒其要断子绝孙。
第二名:丁晨光。杨国雄经常嘲笑其女儿丁丽遇害,常用语是“死得好,死得妙,死得呱呱叫”。
朱林问道:“按你的说法,杨国雄恨侯国龙是因为资金的问题。丁晨光做过什么事情,让杨国雄如此仇恨他?”
马刚道:“最初肯定是因为摩托车。侯国龙和丁晨光狼狈为奸,表面上打得热闹,看起来斗得你死我活,实则暗戳戳联手,活生生把江州摩托给害死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