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不求想了想,摇头:“不,我还是不后悔。若非如此,我岂能娶到你。”
“那也不一定。”杜清檀郑重其事地道:“你当知道,我嫁你,不是因为你做了官。”
独孤不求想了想,握着她的手笑了。
杜清檀又道:“除了娶我之外,你做这个官很有意义,譬如搜集来时的罪证,譬如平冤狱,再比如审理案子,让恶人接受惩罚,我觉得很好。”
独孤不求就有些小开心:“按你这么说,我也不是虚度光Yin,尽做白工?”
“怎么会呢?你在我眼里是这个。”杜清檀冲他竖起大拇指。
“可是你仍然不肯为我生孩子。”独孤不求坐下来,哀怨地念叨了这么一句。
“我对你不够体贴?”杜清檀瞅他一眼,给他斟了一杯酒,再给自己斟了一杯,毕竟才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夫妻俩都需要压压惊。
“你不肯为我生孩子。”独孤不求继续念叨,“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杜清檀敲敲桌面,很不耐烦地道:“我答应了。”
独孤不求万万没料到:“为什么呢?你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杜清檀斜瞅他一眼:“因为我不能长期请病假啊,这不是你早就出的主意?”
只有她怀孕,然后再各种不适,才能制造机会慢慢远离皇宫。
独孤不求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心女皇的态度:“我怕有人趁机挑拨,惹得她迁怒。”
杜清檀也不太确定:“我之所以一直没要孩子,也是顾虑这个,就像当初她许我出宫居住,我迟迟没敢搬走。不过咱俩都成亲好几年了,想来应该不会太在意了吧。”
夫妻二人端着酒,头挨着头,密谋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要试一试。
毕竟在这狂风暴雨之下,活着就是一场冒险。
次日,杜清檀继续病休,算着独孤不求差不多该下值,就起身安排晚饭。
刚把一条鱼放入锅中煎上,罗叶便在外头禀告:“元郎君来了。”
杜清檀赶紧让厨娘接手,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出去待客。
元鹤穿着素色袍子,背负双手,立在已经枯萎了的葡萄架下发怔。
“元二哥来了。”杜清檀邀请他往屋里坐:“六郎很快就回来了,您留下来用晚饭罢?”
元鹤回头看着她微微一笑:“有劳。”
自从老太公去世,他为亡父守制,除去丁忧去职之外,日常只肯茹素,原就不胖的人,现下更显清瘦。
杜清檀抓住机会劝他:“您又瘦了,老太公若是知道您这般自苦……”
这个时代的人多数都不长命,日常又吃得不好,再这么折腾,她真怕元鹤活不长。
话说她和独孤不求还承担着给他做媒的重责呢,所以这人必须不能早死。
以往元鹤听她劝说,都只是淡笑不语,今日却是打断了她的话:“好。”
第426章 讨人嫌
没多会儿,独孤不求回来了,见到元鹤也很高兴:“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元鹤微笑着道:“想和你们说说话。”
他日常没什么朋友,也很少和亲戚族人往来,倒是经常来找他们说话,彼此十分相宜。
不过在这种微妙的时刻上门,就又很特别。
杜清檀很快安排妥当饭食,让人端上来。
红烧鱼,清蒸蟹,肚包鸡,素炒菜心,凉拌藕片,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家里还有才送来的白鳝,可做软钉雪笼,但那东西花功夫,我做得不好,本想请了大厨来做,再叫亲友过来聚一聚,不过现在这种情况……”
若是大张旗鼓地弄好吃的,再搞聚会,就太突出了。
元鹤轻轻点头:“如此已经很丰盛了,我也不敢多吃,茹素太久,骤然大鱼大rou,肠胃承受不住。”
“是这个理。”杜清檀落了座,并不取酒杯,只给自己弄了一碗热汤。
独孤不求已经举起酒杯,突然想起什么,就又放下去,瞟一眼杜清檀,再坐直身体:“啊哈哈,二哥想喝酒吗?”
一般这样问人,就是不想喝酒了。
元鹤看一眼这夫妻二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却也没有强人所难的道理,便道:“不喝。”
“来来来,您吃鱼。”独孤不求隐隐松了一口气,笑容更加真诚,真好,不影响他生娃,不然杜清檀又要嫌弃他。
三人边吃边聊,也不说政事,只说些闲话杂事。
待到吃饱,元鹤方道:“圣人今日召见我,命我在洛阳再建斗场。”
杜清檀和独孤不求同时抬头看向他,难掩担忧。
这又不是什么好差事,藏在地下常年不见天日,危险又招人恨。
且女皇已近八旬,又宠爱张氏兄弟,动荡就在眼前。
元鹤若是听从她的安排,势必得罪很多人。
等到那一天,只怕死无葬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