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后院那两只苦命鸳鸯是自家朋友,怎么也不能不管,这场面还得靠他圆过来。
武鹏举和李岱搭腔:“听闻殿下Jing通音律歌舞,不知看了我们家这些歌姬舞姬,觉得怎么样?”
李岱撩起眼皮,淡淡地道:“不怎么样。”
武鹏举大吃一惊,这么不给面子的?果然是气疯了,连脸面都不顾了!
武八娘借着团扇的遮掩,朝天翻了个白眼,暗道一声晦气,放下扇子,就挤出了虚伪的笑容。
“难得殿下光临,不如请殿下点拨这些蠢材一二?”
你行你上?
武鹏举给了他姐一个赞许的眼神,跟着起哄:“就是,听闻殿下琵琶乃是一绝,还请不吝赐教!”
李岱看向武家姐弟,从那两张长得相似的脸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虚伪和敷衍,以及对他的不喜欢和挑剔。
这种不满来自哪里,他心知肚明。
想到后院里的你侬我侬,他胸中怒火上涌,将手一伸。
就有乐人递上一把五弦琵琶,李岱随意试了一下音,便皱了眉头:“这个不好。”
武八娘也冒了火,将扇子一扬,勾着半边唇角冷笑:“去,把前些日子才买的那把紫檀琵琶拿来!”
这是一把紫檀为底,螺钿为饰的百花纹样五弦琵琶,奢华Jing致自是不必多说,难得音色清美雅正。
李岱眼睛一亮,抱入怀中试了一下音,便半垂眸子,弹奏起来。
嘈嘈切切,高处穿云裂帛,低处幽噎缠绵,又如千军万马破阵来,再见村头儿女诉情长。
武家姐弟听得痴了,武八娘双眼微红,透了泪光,武鹏举双目圆睁,似要上阵杀敌。
李岱对这些全都看不到眼里去,他只半垂着头,将所有情思尽数染进弦音之中,酣畅淋漓!
杜清檀静立于廊下,摩拳擦掌,扼腕叹息,这么好的音乐天赋,怎么会是个郡王!还是个野心勃勃的皇孙!
不然……也可如同罗叶那般收入囊中,闲时听他弹奏两曲,岂不妙哉!若是待客,也很长脸面呀!
正感叹着,腰间就被拧了一把。
颇重,特别酸爽。
她龇牙咧嘴,回头恨恨地瞪着始作俑者,轻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独孤不求一手撑在她头顶上方的墙上,将她禁锢其下,冷飕飕地往下斜瞅着她,冷笑不停。
“我若走了,岂不是看不到你这色眯眯的样子啦?多可惜啊!”
杜清檀叹气:“你这就不对了,我站的这地儿,哪里看得到人呢?我就听听而已。”
“是啊,隔着墙壁没看到人,就已经是这么一副痴傻模样,若是真见到人,怕是口水都能滴下来。”
独孤不求说着就很牙痒,索性低下头一口咬在杜清檀肩上,他可太恨这个女人了!
“哎呀!”杜清檀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扬起巴掌就想搧人。
对上独孤不求毛茸茸的眼睛,哀怨的眼神,迫不得已又收回手,一把推开他,黑着脸往前走。
“你去哪里?”独孤不求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下嘴太重,很后悔,但真是恨得不得了。
杜清檀冷冰冰地道:“帮你梦想成真!”
独孤不求道:“我什么梦啊?”
“你不是老梦见我和李岱这啊那的吗?我现在就帮你实现梦想,让你亲眼看看,我真动了心会怎样。”
杜清檀气呼呼的,跟着手就被独孤不求拽住了:“你倒打一耙!强词夺理!”
“对呀,我就是这样,你要怎么着?”
杜清檀就想把他给气死算了,还不许人听音乐看美人了,什么毛病!
“你给我等着!”独孤不求气急败坏,往上挽袖子:“我今天非得让你心服口服不可!”
杜清檀也往上挽袖子:“想动手是不是?”
独孤不求真被她气坏了:“你,你,莫非真以为我会对你动手?”
杜清檀指着自己的腰和肩冷笑:“这是什么?若是脱下衣裳,不愁找不着罪证!”
独孤不求冷冷地瞅了她一眼,扔下她大步朝着正堂走去,那气势,仿佛是要上阵杀敌一般。
杜清檀立刻反应过来,这人,是冲着李岱挽袖子啊,这是要去打架?
她赶紧地追上去,可独孤不求已然跨入正堂,高挽着袖子,用力鼓掌:“啪啪啪!”
“Jing彩!Jing彩!殿下技艺超群,真乃世间少有!可见天赋异禀!”
独孤不求勾着红艳艳的嘴唇,笑容灿烂,说不清是好意还是歹意。
反正所有人都被他镇住了,包括李岱在内,都抬起头来盯着他看。
杜清檀原本一只脚已经跨入门内,想想又缩了回去。
爱咋咋滴吧,反正她不在就可以装作不知道,不然这场面只怕更难看。
室内气氛已经濒临燃点,李岱懒洋洋地抱着琵琶,好整以暇地看着向独孤不求,轻笑:“正之也是Jing通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