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庞娇双手抱肩,冷冷道:“你说呢?”
蒋菲菲在门缝里鄙夷地撇了撇嘴,总结道:
“我见过那么多被妻室抓奸的男人,谢知行是临场发挥最差的一个。”
后面的情节,陈书眉有点失去兴趣了,左不过是“你怎么敢……”“我爹对你……”“不是一次两次……”之类的,她坐回到垫子上考虑如何把手里的画像毁尸灭迹,最好是灰都不剩那种。
烧掉显然是最佳选项,但是得出城,城内纵火可不是小事,若是烧到一半城防营来了,看见画像上的脸不亚于当众处刑。
……怎么才能出城呢?
陈书眉正想着,突然包厢门猛地从外面被踹了一脚,她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死死地扣着怀里的木盒。
“里头什么人?是不是谢知行的相好?给本小姐出来!”
“谁是他相好?你家男人那么瘦弱不堪,也就你不识货当个宝贝,还以为人人都瞧得上他?!”
坦白说,谢知行只能算清瘦,不至于被人说成瘦弱不堪,但吵架么,吵的就是气势。
蒋菲菲这一嗓子引人遐想,换来茶楼外大声哄笑,紧接着来的,就是更剧烈的踹门声。
蒋菲菲挡在陈书眉前面,摆好防御姿势站在门内侧,“草草草,这娘们儿是要动真格啊!”
包厢门不过是薄薄一层木框,表面糊了层油纸,别说是用脚踹,就是伸手都能掏个大洞,哪儿抵挡得了多久。
陈书眉想来想去,把帷帽纱巾紧紧在下巴上打了个结,推开了窗子。
“菲菲,跳窗吧!”
庞娇闯进包厢的同一刻,陈书眉紧紧闭着眼,被蒋菲菲搂着腰从二楼窗台一跃而下,风声在耳边呼啸作响。
丢人就丢吧,只要看不见脸,谁知道丢的是谁的人?
一刻钟后,两个人已经到了茶楼几条巷子以外的街道上,双双喘着粗气,陈书眉是吓的,蒋菲菲则是搂着个大活人飞来飞去累的。
她擦着脑门儿的汗:“你看,当神偷也不轻松吧?朝廷得给我开饷银才对!”
陈书眉同她对视一眼,“噗嗤”一声大笑起来。
笑毕,陈书眉掀开帷帽抚着胸口,“那家茶楼,我以后、以后再也不去了!”
跟自己的朋友喝个茶,竟然险些成了探花郎的婚外相好,这算什么事儿啊?
蒋菲菲直瞪眼:“喝个茶要六百文钱,你不说我也不会去了啊!”
陈书眉又笑了一阵,四下打量着,“咱们这是在哪儿?”
她们现处的街区宽敞华丽,两侧商铺俱是热热闹闹,这么一处所在,陈书眉竟从没来过。
“嗐,方才一着急,直接把你带到我最熟的地段了,”蒋菲菲挠了挠头,“大才女,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烟花柳巷。”
在陈书眉大睁着双眼有机会提出拒绝之前,蒋菲菲再次揽上她的肩膀。
“来都来了,带你去见个朋友。”
蒋菲菲不容置疑地推着陈书眉往前走,先到了一家铁匠铺子里,一进门就热得脸上蒸腾,蒋菲菲熟络地冲门口的活计点头,领着她来到里间,在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中,停在个一人高的大铜炉前。
“东西拿来。”
陈书眉把木盒递过去,蒋飞攀着梯子来到高处,一松手,木盒连同里面的画像一起跌入红得骇人的火焰之间,瞬间就被吞噬,除了铜炉本身的噼噼啪啪外,一点额外动静也没有发出。
“这就……结束了?”
蒋菲菲点头:“结束了。”
那装载了陈书眉最不堪最落魄过去的画卷,就此消弭无声。
烧毁了画像出来,蒋菲菲又同门口的活计聊了几句,订了几套趁手的暗器,陈书眉本以为这就是她所说的要见的朋友,没想到从铁匠铺子出来,蒋菲菲又带着她到了另一座楼宇前。
此时天光尚早,才不过午时,一进门,眉毛还没描的年轻姑娘拢着纱衣,打着哈欠迎上来。
“唔啊……蒋公子这么早?翠翠还没起呢。”
陈书眉万万没想到,她这辈子还能有再站在青楼里的一天。
更没想到,这次她是来当客人的。
“翠翠是梅山县人,你知道的……我从梅山来……”
蒋菲菲撞了陈书眉肩膀一下,她回过神,意识到此刻是个重要时刻,神偷圣手正在给自己介绍她的江湖朋友,此时实在不该为区区青楼二字大惊小怪。
等等,“区区”青楼?
完了完了,我已经被菲菲传染了,无可救药了。
面前的翠翠是个圆脸的娇憨姑娘,快人快语,刚从床上爬起来,还穿着寝衣披散着头发,坦然地坐在她们对面。
瞧着她的寝衣,陈书眉又莫名有点泛酸,她还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和神偷圣手是可以穿寝衣相处的关系。
怎么办,不特别了呢。
“蒋公子谦虚啦。”
翠翠冲陈书眉笑着道:“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