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宴开始的很顺利。
那边前殿乐声奏起时,上菜的宫女身着一身素雅宫装,鱼贯而入,姿态优雅,配上那乐声,这简单的动作在某些大臣眼底都是一种美妙享受。
而这边御花园里,同样是一身素雅宫装的宫女上菜,台上演奏的,则是琴箫合曲。
这还是从参加秋宴的名单上找到的世家小姐,擅长古琴的,擅长笛萧,蒋茹茵及早吩咐人去府上通知,这也都是到了适婚年纪的世家小姐,有这样展露的机会,自然都是尽力而为。
皇后过来只呆了一刻钟都不到就被太子妃侍奉着回景仁宫去了,她脸上是厚重妆容都掩盖不去的病容。
天黑宴会过半,一切如常,蒋茹茵看了金昭媛那一眼,若不是仔细瞧着,也发现不了金昭媛三五不时佯装无意的抬头看。
那头顶挂着的,都是一盏一盏的灯笼,只不过这些绳子,在今早又换过了一批,更是牢固了。
直到这秋宴快结束的时候,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紫夏来报,说是幸昌宫有人去浣衣局借故打探那宫嬷是否在。
蒋茹茵看金昭媛在得到回禀后又神情自若的样子,嘴角扬了扬,“那本宫也没有冤枉她了。”也是她小瞧金昭媛,昔日那个潜邸中只会在自己面前怯懦说谢谢的金良人,如今早已经不见了,余下的就是极有城府的人。
蒋茹茵不由的深想,当初田昭容为了五皇子的事情忽然来她这里求情,是不是也是金昭媛起的头出的主意。
“娘娘,那金昭媛那。”紫夏低声询问。
蒋茹茵笑看着台子上表演的节目,吩咐道,“该说的说了,放了那宫嬷,一次没被发现,自然有下一回,等着她露马脚。”…
整场秋宴下来出奇的顺利,参加宴会的人是不知道,这其中负责各处的主事嬷嬷都盯的有多紧。
蒋茹茵一直陪到了宴会结束,散了,这才回昭阳宫去。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许妈妈带着主事的几个嬷嬷前来回禀已经收拾妥当,蒋茹茵让她们把那些用过的器具都另外放置,派人看守上两夜。
青冬兑好了沐浴的水,蒋茹茵好好的泡了澡,这紧绷半个多月的情绪终于能够放松了。
第二天起来去皇后那回禀过秋宴的事,皇后的神情恹恹的,听完她说的,只是颔首点了点头,“顺利就好。”
蒋茹茵看她如今这神情,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过去那斗志坚昂的人忽然间垮下了,当初太子妃小产都没有让皇后病成这样过,五皇子对她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皇后招手让身旁侍奉的嬷嬷去拿东西,那嬷嬷还问了她一句是什么,皇后眉头一蹙,终究没有发火,说了一遍,那嬷嬷才赶忙去把东西拿过来。
皇后指着那个匣子中放着的东西,“本宫也没什么好送的,你也不缺什么,这是上回北图进贡来的脂膏,混一些在面汤里,这么洗脸,天冷了能防着干涩。”这样的脂膏蒋茹茵那也有,不过这进贡来的东西,皇后这里的肯定是最好的。
“臣妾谢娘娘赏赐。”蒋茹茵让青冬把东西接过来,皇后笑了笑,“谢什么,本宫病了,你就忙了。”
“娘娘的身子很快就能好起来了。”蒋茹茵说的是真心诚意,屋外太子妃带着宫女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药,蒋茹茵就适时的告辞,离开了景仁宫…
秋宴过后三四天,冯盎把那浣衣局陈嬷嬷的情况打听清楚了,还是临安城本地人,进宫年数很长,一直在浣衣局里,手底下带着五六个宫女,但这月俸比宫中各司要低很多。
家中有老小,日子很一般,甚至有些苦,因为陈嬷嬷送出去的那点银子,还不够她大哥在赌坊里赌出去的。
也就是一个月前,按她们邻居说的,忽然家里就大鱼大rou了起来,那陈嬷嬷的嫂子还扯了好些布回来做衣服,又是首饰,又给几个孩子添行头的,还找人把几间破瓦房修了修。
这陈家住的地方和金家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陈家人也没有和金家人往来,陈盎把打听来的消息说完,“依小的所见,这应该是得知陈嬷嬷家中境况不好,在宫中直接找的。”
“此后一个多月本宫南下,不会有什么动静了,你在宫中注意一些动静,南下回来就快十二月了,若是皇后的病没好,这事儿也不少。”冯盎应声出去了,蒋茹茵靠了回去,这事和皇上也不好开口,无凭无据,怎么说呢。
屋外平宁和容哥儿走了进来,得知她要跟着皇上南下去,平宁知道不能跟着一块前往,这央求她带一些东西回来。
“母妃您放心,我和容哥儿会照顾好弟弟的。”平宁笑嘻嘻说着,蒋茹茵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弟弟的令牌是准他一人去太傅那学习的,你不能跟着去。”
平宁这小脸顿时就垮下来了,蒋茹茵好笑的看着她,“没个正形,怎么一天到晚想着往外面跑。”
平宁嘟了嘟嘴,低下头看脚尖,“宫里多闷。”
“你大姐姐,俪彤都是这么呆着的,怎么就你闲不住。”蒋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