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娘十九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年了。
嘉娘道:“我喜欢顾言,选他做驸马成吗?他妹妹做了太子妃,他就不能做驸马了。”
“你……”皇帝扶额叹气,嘉娘更是局促,脸红一阵白一阵,往日冰润如雪的姑娘知晓害羞了。
皇帝扫她一眼,“朕见见顾言。”
“可以,但您别吓着世子,人家才十七岁呢,哦,我比他大了两岁。”嘉娘提醒皇帝,不忘夸一句:“他长得可好看了。”
说完,许久不见的甜一丝丝地沁入了心里。
皇帝敲她脑袋:“我道你这么不肯嫁人,原来早早地就盯上了。”
嘉娘没说,她在等一人罢了。
夏日里酷热,阳光投进窗户里,朦胧间又觉明亮,皇帝看着女儿娇羞的神色微怔,少女怀春。
哦,不对,她不是少女了,十九岁都是老姑娘了。
皇帝叹气,“朕知晓。”他也没辙了,女儿不肯嫁人,闹了这么久说有喜欢的人,他的心里倒有些失落。
次日,皇帝召见顾家世子,对方畏惧天颜,不敢抬首。
嘉娘就在一侧看着,顾世子唯唯诺诺,没有灵气。
她有些失望了。
皇帝也失望了,少年人应该意气风发,而顾世子胆小如鼠,空有其表罢了。
人走后,皇帝显出不满,道:“换一人,不成。”
嘉娘也疑惑,半晌没吭声。
皇帝见她执着,便道:“你若愿意,朕就下旨,你也不小了,莫要后悔。”
亲事便定下了,皇帝下旨,琼琚公主下嫁于永乐侯世子顾言。
来年春日成亲。
亲事定下,嘉娘就搬回了宫里,春露初入宫,乍见奢靡,登时就不敢动了。
要嫁人了,事情就多了起来,尤其是皇后,初次嫁女儿,百感交集,又听顾言性子软弱,担心女儿受欺负,整日里愁得不行。
相比之下,嘉娘很轻松,时不时给顾世子写信,三天两头问可有nai茶喝。
顾世子每封信都回,一笔娟秀的字,嘉娘叹气,顾二写不出来这么漂亮的字。
忽然有一日,春露拿了信回来,还有一盒nai茶粉。
顷刻间,嘉娘喜极而泣,拉着春露就要去顾家。春露道:“不成,不能见面的。”
“孤不在乎,现在就去。”嘉娘等不及了,选了一身红裙,让人准备马车。
顾言不在府上,去学院上课去了,嘉娘跑了空,倒也不急,在府上等着。
永乐侯硬着头皮招待,嘉娘要与他对弈。永乐侯松了口气,小姑娘沉迷玩乐,棋艺应当不会Jing湛。
一局结束,永乐侯半晌说不出话来。
嘉娘慢悠悠地收子,故作平静问他:“侯爷,顾言的身子如何了?”
永乐侯惊讶,不等开口,嘉娘笑盈盈地说道:“您说,陛下知晓顾阙女扮男装,您说会不会生气?”
“侯爷,孤可以装作不知晓,但……”她顿了顿,微微抬眸,勾唇冷笑:“顾世子若是换了人,孤便将此事捅到陛下面前,至于侯府的爵位,孤会帮你们守着。”
永乐侯吓得脸煞白,这时,门人来报:“殿下、侯爷,世子回来了。”
上学归来的人进了门,嘉娘立即换了脸色,站起身,未走近,顾世子就蔫了。
嘉娘走到她跟前,凑在她耳边低语:“好吃不过饺子,好玩呢?”
顾世子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彻彻底底地抬不起脑袋,没抬头,感觉一股渗人的威仪。
下一息,嘉娘牵起她的手,对永乐侯说道:“将你儿子借我玩两日。”
顾世子被琼琚公主带走了。
上了马车,嘉娘细细打量她,摸摸脸颊,摸摸耳朵,最后抬起她的下颚,看着她:“喊声阿嫂听听。”
顾阙傻眼了,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咽了咽口水,不敢动弹。
嘉娘先问她:“我好看吗?”
顾阙点点头。
嘉娘又问:“谁最好看?”
顾阙愣了下,下一息,嘉娘亲上她的唇角,狠狠地咬了咬。顾阙疼得抽气,却不敢动。面前的人大魏最刁蛮的公主,惹了她,后患无穷。
咬一口,疼些罢了,也无大事。
唇角被咬出了血,顾阙才得到自由。对方直勾勾地看着她,道:“谁最好看?”
幼稚,顾阙不得不说道:“殿下最好看。”
嘉娘不满意:“我有名字,嘉娘。”
顾阙唇角抽了抽,这个名字真难听,她没敢说,点点头,道:“嘉娘最好看。”
马车入宫,在中宫门前停下。
秋日萧索,宫廷森严,一入宫门,顾阙的心就跳了起来,嘉娘却告诉她:“我知你是女子,陪我好好演戏。”
顾阙茫然,不知她的意图。
进入中宫,殿外热闹,几位小公主们都在空地上玩闹,大的六七岁,小的才刚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