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前往划船地之前,林绍伊先拖着“半身不遂”的他前往了人影稀少的盛大滑雪场。
这是一场难忘的经历,什么都不会的笨林琉只能摸爬地跟在矫健如龙的林绍伊的身后呆呆移动。黏黏糊糊的眼皮还不能撑开,就掉入这个地方了。
无边无际的雪场对林琉来说不是个舒服的床铺,谁让有林绍伊痛快玩耍在前呢,他打一百个滚也没有林绍伊滑一米来得好玩。
只听无情抛弃他的林绍伊霍地放肆地喊了一声,雪板震颤着呲出雾状的雪花,僵站的林琉嗖地睁开了双目,但他需要高高仰起脑袋才能看到最高的雪片迎着浅色的阳光高飞的模样。就算如此,他看得也起劲,恨不得随上林凌祈。
一晃神,鲜亮的雪板畅快而驶,遨游空中,簇拥而上的雪花连尾巴都追不上。林绍伊矫健的身影萦纡渺远,投身到更陡峭的下界了。
十秒钟左右,胖乎乎的林琉连跟在他身后都做不到了,林绍伊没有影子了。
“喂。”
无人回应,声音被高山吃了。
站立在雪山之巅的林琉左顾右盼了会儿,抖了抖捂住的耳朵,只好拄着滑雪杖,磨磨蹭蹭地像个吃饱了的小企鹅,一步三摔地往前走。
等他摔第十三下时,一声清脆炸裂耳旁,原来是压断了一棵半人高的松树。
晚上,皓月就会发现她前半段时间的松树爱人倒下了,罪魁祸首是沉甸甸的胖墩林琉。
累坏了的林琉索性不走了,逗留在此,趴在地上滚了两下。撇断的松树也被他费劲拔掉,眼不见心不烦地扔到了一旁。
裹着厚厚衣物的双腿在松软的雪地上画着圆圈,他病恹恹地打了个哈欠,抓了几粒雪不在意地掩盖着他庞大无边的躯壳。
望着青碧色的天空,等待兜圈尽兴的林邵伊回来,然后把他拽着滚下去。这番的想法虽然显得没头没脑,但最终得到了很大的实践。
划船不出林琉所料是件美事,但不划船更是一件美事。所以,懒蛋林琉露脸后,继续缩回蛋壳中了。
他换下了好学生标志的校服,套着一身层层坠复的及膝米蓝色亚麻别致长袍与拖地米白阔腿裤,蹬着一双高帮的帆布高底鞋,脖子上绑着火红的缎带。
置身在晃晃荡荡的船中央,挤推着林绍伊,他戴着橘黄色的草帽眼睛来回转圈地观望着四周的盛况。
一旁的林绍伊收拢了水蓝一色的长发,与林琉相配着也缚了条火红的缎带,也推挤着推挤他的捣蛋林琉。
但抱着手风琴的林绍伊还无时无刻不在对林琉显露鄙夷的瞪视——此时主要对林琉缩回壳里的事。谁让林琉第一个登上了船,还没等船夫说话,他便兴头极高地挥舞着手臂高呼他要划个四万米!
结果是林琉摇摆着戴着几串彩虹陶瓷珠子的长手臂,臆想着Cao纵房屋大的船,连四米都没有划到。
怎么想与动都不得劲,他便掩耳盗铃地弯着腰往后一缩,大草帽全部盖住了安着乱转眼珠子的脸庞,他还悄咪咪地借助林绍伊隐藏他的身形,出尽了洋相。等他做好这一切后,又乖乖巧巧地托起手臂说:“还请能者上场。”
“船夫,叫您了,该您动了!”林绍伊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后高喊。
于是,平静的海面上迎来了铺天盖地的笑声。
回壳的林琉不高兴地推搡着笑得最开怀的林绍伊,恨不得把他挤下去喂尖嘴猴腮的鱼儿。
“这不是我所期盼的小木船,它太庞大了,像是个能吸纳一百个我的巨兽!”林琉为自己辩解道,所有人都点头,但都不像是赞同的点头。
开场的不顺不能扫了林琉的兴头,什么样的苦涩也都如昨日的风一消而散了。
船漫步水云间,林琉喜欢呈现在他眼前的纯净之色——远山影影绰绰,是个披着蓝紫色面纱、身姿绰约的美人,安在他的大脑门上;青葱的树木间隔排列,葳蕤葱郁,每一个枝头都想碰触到他的侧身,与他击个掌。
有时候他还会出其不意地转过身,躲在林绍伊后方咯咯欢笑,认为张大嘴巴的他把被吓坏了的树木和房子猛咬了一口。
日影不再留恋清晨的朦胧,高高爬起照耀大地。林琉抬手手掌,托着洒下的白光,美滋滋地吸溜一口,又托到林绍伊面前,让他也灌上一口日之Jing华。林绍伊侧着身子推了推他的大脑袋,后退了一步摇头拒绝,嫌弃地说他不喝林琉喝过的东西。
林琉表示很遗憾,可怜巴巴撇了撇嘴,搓搓布满水渍的手,神神叨叨地说这日之Jing华能延年益寿,能将人变成老王八的样子。
“这等美事还是你享受吧。”林绍伊晃着腿,一脸不可言状地说。
“好吧,真是可惜了。”
林琉压压被风呼起一个角的草帽,手掌拨弄了下凉丝丝的水,继续流连在美不胜收的神秘世界中。脑袋一晃,瞧见一只鸟儿正兴奋地对他招手,他也乐哈哈地挥了挥手臂,吓得鸟儿没有了踪影,谁让他张牙舞爪地露出尖牙齿呢。
船放慢了速度,手风琴为减弱的风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