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煦瞥见他的动作,立马从他手中抽回尾巴,赶紧放下衣摆把鱼尾遮得严严实实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见寒洮把小人鱼禁锢住才伸着脖子看去, 喃喃道,“是小人鱼没错,难道是哪个鲛人生下来后扔到这里的?”
那小人鱼本来瘪着嘴,一听到他这话立刻出声:“才不是其他鲛人生的!”
傅明煦没想到他还挺会说, 刚暗叹一声,就听见他用软软的声音大喊:“我明明是你生的!”
寒洮眉头一紧, 冷声道:“胡说八道!”
傅明煦闻言缓过神来,极为认同地点头:“你别污蔑我, 我怎么会生出小人鱼呢?”
他凑近去看, 发现这小人鱼真是小得可怜, 只有寒洮的手掌心这么大。
“说吧,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傅明煦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小人鱼身上轻轻地戳了戳,嘴角刻意露出恶劣的笑容,“要是再乱说八道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还不忘在小人鱼的尾巴上弹了弹,威胁力十足。
寒洮无奈看着他威胁小人鱼,神情纵容,还配合地唤来龙炎,淡淡道:“火烤小人鱼应该不错。”
小人鱼身形一抖,他瞅了瞅傅明煦,又瞅了瞅寒洮,然后嘴巴一瘪,深蓝的眼睛中颗颗泪珠滚下,眨眼间落在寒洮手心,变成一颗一颗的小珍珠。
“娘亲,你跟父亲都欺负我!”小人鱼委屈极了,哭得浑身颤抖,珍珠很快在手心都盛不下。
看着悲伤哭泣的小人鱼,傅明煦和寒洮齐齐陷入沉默中。
“不是我生的!”
半晌,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
小人鱼听了哭得更伤心了,傅明煦都不明白为什么他小小的身体内有这么多的眼泪可以流。
他在两人不约而同的静默中继续抽噎,到最后许是累了,竟然以手心为床直接睡了过去。
两人看着小人鱼一时面面相觑,在两人的眼皮底下,这诺大的坟墓群中竟然出现这么一个脆弱的小人鱼,想不让人多想都不行。
“现在这么办?”寒洮托着小人鱼到他面前,脸上罕见地出现苦恼,“他身上真有我俩的气息。”
不然,他早在发现这小东西粘在傅明煦鱼尾尖上时就顺手捏死了。
“我俩的气息?”傅明煦呢喃,指腹在小人鱼身上轻轻点了点,仔细感受了一番后再次震惊,“还真是!”
话落之后,他又赶紧撇清关系,仰头看向寒洮:“但我敢确定,这不是我生的。”
寒洮闻言陷入沉默,瞥了他的小腹一眼,眉头拧得更紧,“你也生不出来。”
傅明煦闻言松了口气,指了指他手心的小人鱼,轻声问:“那他你打算怎么办?”
鲛人族里面现在全是男性鲛人,这小人鱼未成年时也看不出什么性别,现在是软绵绵的一团,睡在手心时还打着小呼噜。
一条小人鱼对两人产生不了威胁,更何况他身上竟然奇异地融合了两人的气息。
丢是不能丢的,傅明煦干脆拿出不穿的一衫,手指翻转间团成一个小窝,朝他微微颔首:“放这里面吧。”
寒洮依言把小人鱼放了进去,小人鱼在里面翻了个身,小手拽住一块布料,睡得更沉了。
傅明煦轻手轻脚地把小窝两边一拉,一个露着口子的包裹就这样做成了。
“给我吧。”寒洮作势把包裹拎在手中,走了两步后见他还站在原地,“继续走吧。”
他走路时大开大合,青衫团成的包裹一晃接着一晃,傅明煦看的心惊胆战,生怕小人鱼从包裹口子里掉下来。
那么一团小小的、软软的东西,掉下来还不得直接化成一团rou泥?
傅明煦看了看寒洮,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把包裹从对方手中接了过来,认命地把小人鱼包裹系好,斜挂在身前。
青衫与青色包裹并不突兀,他垂眸间眉眼出不自禁地显露一丝柔色,随后又纠结异常。
搞了半天,这小人鱼还真带上了。
“算了,先去找关于巫族的记载。”这身怀两人气息的小人鱼突兀出现就像是凭空降临的谜团,傅明煦在经过短暂的惊吓和不解后,竟然觉得把这小东西扔下是种罪过。
难道是因为气息影响的原因?
他轻轻地拍了拍包裹外面,抬脚向前:“走吧。”
寒洮不动声色地望了他一眼,默默地把「你做的这些事确实很像他的娘亲这句话」咽了下去。
还是不惹他生气的好。
两人一起往前走了约半刻钟,四周除了密密麻麻的坟墓也没其它的景色。他们走的是坟墓群位置中间的一条路,两边安静异常,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惨白的月光停留在坟墓的上空不得渗入,宛如一道坚硬的透明屏障把坟墓单独隔成一个世界。
越往里面走,被打开的坟墓就越多。傅明煦时不时地瞟到黑漆漆的坟墓口子,仿佛能看到许多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