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尧不知道秦烨来贫民窟的目的,也不知道雪郁晕倒在马厩的缘由,以前这些事和他无关,现在却做不到心平气和漠视。
加上
他听闻,得了间歇性失忆症的患者,在听到对自己影响极深的姓名和事件后,大脑会产生一定反应,或头疼欲裂,或浑身无力,严重的会当场昏迷。
这也是那种药的副作用,无法非常彻底地忘记过去。
想到这,宁尧略吃味地出声道:秦烨以前是你的未婚夫。
雪郁:
还有谁比原主风流人间?有男朋友就算了,还有未婚夫,平时就背着未婚夫偷腥?
雪郁目光躲闪,一紧张拿起搪瓷杯喝了两口,还好水是温的不烫嘴,不然这么一大口灌下去舌头都要肿起来,他看着杯子温吞道:我现在只记得你。
这话傻子都能听出带有讨好意味,可宁尧偏偏就那么容易中招,很受用,喉头滚滚嗯了声。
看雪郁又低头去喝水,宁尧微俯身,把被褥的一角掀起来,坚硬的土炕上摆着一个圆圆小小、类似于拇指大硬币的黑色圆饼。
雪郁眨巴着眼:这是什么?
宁尧按了按圆饼的中心,自指尖瞬间浮出一块面板:悬浮手机。
这是当初他被扔到贫民窟时,骗过巡查人员带进来的,贫民窟不能线上交易,这部手机也没什么用,他最多用来问问父母的近期身体状况。
此时,他翻出某个联系人发去两条消息。
NY:帮我注意一下秦烨。
NY:他回城后的动向第一时间发给我。
屏幕上显示出发送成功的提醒,宁尧关机储能,把圆饼放回原位后,钳住雪郁的腰搂紧,低声问:你头还疼不疼?
雪郁早就不疼了,摇了摇头:好像就疼了一小会。
宁尧看着他的脸,不像在撒谎,便嗯了声说:我手臂有点酸。
雪郁顿时眨了下眼,他不算重,但好歹也是个成年人,酸也是正常的,他左手拿着搪瓷杯,右手搭在男人肩膀上,想借力站起来:那我下来
可宁尧没放他走,嘴上说着酸,还是把人抱得紧紧的,胳膊都没动一下,不动声色转移话头:我把你抱回来,有没有好处?
好处?
嗯。
你想要什么啊,我看看我有没有。
宁尧目光深深,看了雪郁一会儿,出声说了句你有,就压过来亲了亲他的唇。
雪郁迅速明白了他想要的所谓奖励。
惊慌地捉住他想脱衣服的手,扒了两下,没扒动,他的劲儿想对抗宁尧根本是痴人说梦,之前能弄动是宁尧有心让着他,现在不让了,他连个手指都掰不动,只能抿唇哆嗦地骂:宁尧!这是白天,你怎么混蛋成这样。
彼时。
秦烨按照预定时间回到了兰堡。
他风尘仆仆,浑身是血和灰尘,一件上好的衣服硬是脏成了街头乞儿的样子,额发垂在深邃眉眼上方,疲软无力地对面前两人道:回来的路上,一群带着刀的人冲了上来,我没能保护好小皇子,小皇子下落不明
哗啦。是裴母震然失语,不慎打碎手里杯子的声音。
裴母睁着红通通的眼,胳膊一个劲儿抖:你说的是真的?
秦烨擦了擦苍白嘴唇边的血:对不起。
他把手里攥的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递了出去:他们人太多,我只抓到了这个。
那件衣服质地优良,明显是上流人的衣服,裴母认得,因为那是出发前她亲自给小儿子收拾的。
她对秦烨的话也没有质疑。
她知道自己儿子,仇家结的太多、太多了,谁都想让他死。
裴母浑身骤然卸力,她不敢置信地重重呼吸两口,扭头拽住大儿子的衣领,呼吸七抖八抖地指责:我早说过了,早说过别让他去那种地方!他不懂事,找人教他就好了啊!
你就是这么当哥哥的,把亲弟弟送去那种地方吃苦!我要多带几个人,你不肯,我要多带点填肚子的,你也不肯,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高兴了?
其实最初裴母激烈不满后,也心存期待过,她常常为小儿子做出来的出格事头疼,心想这次吃过苦,小儿子多少能懂事一点。
可一旦出了事,她就不这么想了,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职,于是把错全推到提出这件事的大儿子身上。
大皇子被这么当着外人拉扯,有点丢面子:妈,你冷静点。
他不喜欢那个弟弟,此时也没多少悲伤和焦急情绪,劝道:不是说只是下落不明吗,去找找就行了,我现在就叫人去找。
裴母泪流不止:找到要什么时候?就算没出意外,也要被那群人折磨!
大皇子耳膜被尖锐的吼叫扎得生疼,却不敢怒:不会的,我让他们快点找。
宽敞的兰堡里,悲戚的哭声响个不停,期间伴随着大皇子吩咐下人的低沉命令,氛围让人压抑。
秦烨听得烦闷,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他把手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