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点着烛火, Yin暗宫室被照得恍若白昼, 小狐狸只差最后一层纱帘就能看到那人是谁。
可是耳边突然传来凄厉的喊声将少年瞬间从那诡异的梦境中惊醒。
姜迟吓了一跳,脸色都微微发白。
小菩萨,求求小菩萨救救我吧。屏风外传来男人Yin柔而凄厉的哭喊声,还没看见人已经先听见额头狠狠磕在地板上的声音。
姜迟听得心惊rou跳,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他,又有一大波人从清心阁外面闯进来,为首的是个冷漠而傲慢的女声:手下的人不懂事,犯了混,叨扰了小法师,还望见谅。
口中说着见谅,动作倒是完全没有把人放在眼里,口中呵斥着下人把这名还在痛哭流涕的男人拖走。
男人嘴巴都被堵住了只能发出格外凄厉而绝望的呜呜声。
与他只隔着一扇屏风的小菩萨果然是极软的性子,看不过可怜人被这般欺侮,皱着眉开了口:敢问这位施主犯了什么错?
少年人的声音是柔软而清亮的,尾音里带着一点模模糊糊的格外勾人的甜。
光是听这声音都能想到藏在后面的人定当长相不俗。
那傲慢的女人顿了顿,慢慢地扯开了猩红的唇瓣:倒也没什么,只是偷了本宫的几件首饰,不过看着小菩萨的面上,本宫也不会为难他。
司空月同他讲过府里那些不能惹到的人,想来这位就是那天见过的司空夫人高云霓。
小菩萨这是在做什么?念经吗?高云霓伸出一只涂着蔻丹的手按在了那雕着人物百花的紫檀屏风上,勾着唇角,恰好本宫这里有卷经书听不懂,不如小菩萨给本宫,仔细讲讲。
怎么你们这里的人个个都要找他念经。
问题是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多少文化,装文化人还是怪辛苦的。
姜迟怔了怔,尚且没有意识到女人话里的意思,慢吞吞地开口:讲经自然是能讲的,公主对佛理有兴趣,是我的荣幸。
高云霓妩媚上挑的眼尾里淌过一丝流光,她也是惯玩风月的老手,倒还没有耍弄过这清心寡欲的小和尚。
这不由得叫她格外得心痒难耐。
可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啊。
母亲,你在做什么?
司空月恰巧踏进了佛堂,小小一个佛堂被挤占得狭小了许多,他还以为是姜迟出了什么事,却正巧看到高云霓像是随时要把这屏风推倒窥探其中春色的模样。
司空月顿时变了脸色,也不顾脚边那瘫软成一团哭到满脸红粉的男子,几步冲了上去。
我做什么?难道母亲在佛堂里念几句佛,阿月也要管吗?高云霓冷笑了一声,按在屏风上的手微微用力,冷冷地看着这个她名义上的儿子。
歌伎之子,也妄想管到她的头上来。
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司空月冷笑了一声:我当然是管不了母亲的,只是他往前走近了几步,几乎是和高云霓面对面,那双和司空图有五分相像的眼眸在Yin鸷目光下好似配偶被抢盛怒之下的雄狮。
他可是那位苦苦寻找的白狐,若是被您染指了,您猜,倒霉的人会是谁?
这次面色青白的人变成了高云霓。
她眯起眼睛,唇边在笑,手里的帕子却被根根锋利的手指揉皱成了一团:好儿子,你且等着。
她带着那个胆敢逃跑的男侍气势汹汹地离去,司空月看着那群人浩浩荡荡的背影终于消失了这才忍着背后的疼痛,很嫌弃地呸了一口。
司,司空月。
屏风后传来小菩萨小心翼翼的声音。
他好乖啊,司空月叫他不可以随便给人看,所以就只会坐在屏风后面乖乖得等着他来。是软白的一团小猫,叫声软绵绵的,只能依靠着主人,只能听主人的话。
司空月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软得一塌糊涂。
他咬紧了牙关,想到自己居然还要借着那位的名义才能保护姜迟,难免有些自尊心受挫。
司空图昨夜里说的对。
他还是太弱了。
弱小的人是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爱人的。
你受伤了吗?那双水盈盈的蓝眼睛睁大了,带着一点担心地看着司空月。
司空月怔愣一番,确信自己已经包扎好了,摇摇头:没有。
小狐狸有点犹豫地缩了缩脖子,紧张道:那你是杀人了吗?你身上有好重的血腥味。
好灵敏的鼻子。
司空月有点坏心眼地凑近了,温热吐息落在少年瓷白的面颊上,那双线条流畅的狭长眼睛里带着一点恶作剧似的狡狯:这都被你发现了啊。
小狐狸登时心里狂拉警报瑟瑟发抖,心说你们这里的人怎么杀个人都跟砍个萝卜菜似的顺手:我,我,我
他绞尽脑汁半天话头又被司空月截过了,那张英气过分的脸上笑容森然可怕: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了。
大哥,收一收,笑容好变态。
姜迟蹭地一下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