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通电话过后，陈chao一天都没再联系他。
苗嘉颜心不在焉地工作，时不时看看手机，陈chao一直没有发消息过来。nainai打了电话叫他回去吃饭，苗嘉颜收拾好东西，穿上外套回家了。
苗爷爷在陈爷爷院子里，两个爷爷不知道又在钉什么东西，锤子叮叮当当地敲着木板。
苗nainai让他叫苗爷爷回来吃饭，苗嘉颜于是去了隔壁。
“苗儿回来了？”陈nainai笑呵呵地和他打招呼。
十几只小鸡溜溜哒哒地满院子乱走，这是陈nainai今年养的小笨鸡，留着两家过年吃。苗嘉颜答应了声，过去拿扫帚扫院子。小鸡放养就比圈在窝里养脏，每天都要扫扫院子。
“你放着等会儿我扫。”陈nainai和他说。
“没事儿，我顺手就扫完了。”苗嘉颜很利索地扫着院子，扫到两个爷爷那儿的时候跟他爷爷说饭好了。
苗爷爷答应着“知道了”，跟陈爷爷说：“明儿咱俩接着整。”
这两户老邻居挨着住了大半辈子，两家分不开。小叔和陈广达都有心想让陈爷爷陈nainai搬过去住，觉得他们年纪大了，身边没个人不方便，而且也不想让他们再干活儿。
但老两口离不开这儿，陈nainai离不开她的小菜园子，陈爷爷也离不开隔得不远的海。陈广达说在城郊给他们买小别墅，带前后小院儿的，一样可以种菜，老两口还是没同意。
好在苗嘉颜还在，他只要回来基本上每天都来。四个老人年纪都大了，苗嘉颜也离不开这里，只要爷爷nainai还在，他就永远不会离开这儿。
苗nainai白天去帮人家蒸馒头了，王nainai家重孙子满月，苗nainai帮忙去蒸花馒头。在他们这边，苗nainai蒸的花馒头是最好看的。
苗nainai拿回来一个蒸的小猪馒头，碗那么大，小猪身上有五颜六色的小花。
“这也太漂亮了，”苗嘉颜看着那小猪都看笑了，“这我都不舍得吃，又有新花样啦？”
“吃呗，你喜欢nainai还给蒸。”苗nainai笑盈盈地看着他，说，“给你蒸的是带馅儿的，别人的不带，我怕她们弄混了，一出锅就让我给装起来了。”
苗嘉颜问：“王nainai没不高兴吧？你把最好看的装走了。”
“跟谁不高兴？跟我啊？”苗nainai挺了挺后背，“我去帮她忙都不错了，现在别人都请不动我了，我拿个馒头还不高兴？你知道这要出去买得多少钱呢。”
苗nainai略带着点小神气：“她那儿颜色多我才顺便给你蒸一个拿回来，要不你看我稀罕？”
苗嘉颜笑着点头说“对”，拿起小花猪要掰开，被苗nainai赶紧拦住了，不让他掰。
“那咬着吃？”苗嘉颜问。
苗nainai卖关子，指指小猪说：“你慢点儿掰，薄点儿的。”
苗嘉颜于是按nainai说的掰开一小块，这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小猪。苗嘉颜小心地把外层剥开，里面一共裹了三只小花猪，跟外面的花色一样只是小了很多，小猪仔也就一口一个那么大。
“真能整，这让你琢磨的。”苗爷爷在旁边说，“一个馒头都让你琢磨出花儿了。”
苗嘉颜刚才已经给大花猪拍了照，这会儿又拿出手机给小花猪仔们也拍了一张。
“我就给我孙子蒸带崽儿的，别人我不给。”苗nainai看苗嘉颜稀罕地拿手机拍来拍去，高兴地说，“我看你爷爷手机上视频学的，下回我再给你蒸小老虎的。”
苗嘉颜把照片发到微博上去，配文：nainai给我蒸的小猪馒头，不舍得吃啦。
他都二十五了，苗nainai还拿他当小孩儿一样，经常给他做些小东西，觉得这样他会开心。苗嘉颜对这些从来都是高兴地接受，不会刻意去跟nainai强调他已经大了，不是小孩儿了。
对老人来说，疼爱的晚辈长大了是一件恍惚甚至有些残酷的事情。nainai已经七十二岁了，她时常会感叹时间竟然走得这么快。最担心最疼的孙子现在也已经长大了，有很多人喜欢，自己也能生活得很好。
当初那个瘦弱的，需要爷爷nainai庇护着的小苗儿，早就已经可以独立了。
老人心里是清楚的，只是有时仍会下意识拿他当个孩子，像从前一样，用一些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来哄他高兴。
一直到苗嘉颜睡前，陈chao都没发消息过来。
每天睡前他们都会打个电话，实在没空也会发个消息，苗嘉颜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主动发了消息过去。
—你生我气了吗？chao哥。
陈chao五分钟之后回复他。
—对。
陈chao从来不会刻意不回消息，尤其在他出国之后。无论他那边怎么忙，或者像今天这样生气了，也不会故意晾着，把苗嘉颜的情绪吊在那儿。
苗嘉颜收到他的回复，尽管只有一个字，可一直悬着的心还是稍微落了地。
—你现在忙吗？
我可以给你打个电话吗？
陈chao：打。
陈chao半天没理他，苗嘉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