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一开始还有些紧张,生怕旁人起疑。
但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因为于景渡的营帐外都是可靠的亲随,压根没有旁人。
再加上于景渡身份特殊,闲杂人等避嫌都来不及,谁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往跟前凑。
所以旁人最多也就只能知道于景渡见了容灼,至于两人见了多久说了什么,甚至容灼出来时为何会红着脸,外人根本无从得知,甚至连怀疑都不会。
另一边。
于景渡离开自己的营帐之后,便去见了常将军。
“黎锋如何了?”常将军正埋头盯着桌上摆着的地图,头也不抬地问道。
“命应该是保住了。”于景渡道。
常将军闻言这才抬头看向他,在看到于景渡身上新换的衣服后不由一怔,“哟,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重视末将了?回营后竟然在百忙之中先去沐浴更衣才来见末将?”
“您就别揶揄我了。”于景渡道。
常将军一挑眉,“见着人了?”
“嗯。”于景渡点了点头,面对于自己而言亦师亦友的常将军,难得流露出了点作为晚辈特有的姿态,这是他面对皇帝时都不曾真心有过的神情。若是外人看了这一幕,定会觉得他与常将军这相处的模式反倒更像父子。
“说说吧。”常将军道。
“就……见了一面,说了会儿话,我想着……”
“太子殿下!”常将军道:“我是让你说说怎么自作主张拿自己性命去冒险的事情,不是想听你怎么跟人家私会。”
于景渡闻言忙住了嘴,表情有些讪讪地。
“我有把握,没冒险。再说了,人还等着我呢,我怎么会冒险?”
“啧!”常将军一挑眉,“那自作主张总是真的吧?”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景渡道:“这道理还是您教我的。”
“要不要我在全军中褒奖一下?”常将军道。
“还是别了,孤这作风旁人也学不了,万一学坏了容易丢小命。”
“回去这一趟,话倒是多了不少。”常将军摆了摆手道:“去吧,别在这儿跟我唱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戏码了。”
“还有件事情。”于景渡道:“您还记得我上回跟您提过的那个喜欢钻研机关之术的人吗?”
“山匪头子?”常将军问,“你不是说若今年拿不下来边关,过了年再将人弄过来试试吗?”
于景渡先前在山寨中时,就大致了解过大当家掌握的东西,所以来了边关后,他时不时便会琢磨此事。但本朝例来没有将机关之术用在战事上的先例,所以他不敢贸然尝试。
所以当初于景渡朝常将军说,若是今年和夋国的战事不能善了,过了年之后他就放手一搏,找来大当家的试试,看能不能让战事有所突破。
他没想到的是,容灼竟会机缘巧合地将人先带过来了。
“人已经来了,就在北江城外的驿馆里。”于景渡道。
常将军闻言有些惊讶,“跟着商队来的?”
“嗯。”于景渡眼底不自觉地染上了点笑意,“容小公子和我心有灵犀,不等我开口先将人给我送来了。”
常将军早就对容灼颇为感兴趣,一直想见见这个少年。
若非答应了于景渡不去吓唬人,他昨日就亲自去见了。
今日听于景渡说对方竟然连那山匪头子都带了过来,不由越发好奇。
但于景渡再三朝他说过,容家这小公子胆子小,要等对方慢慢适应了这里的一切再朝他引荐,是以他只能强忍着好奇心,道:“本将派人去接一趟吧。”
“孤亲自去吧。”于景渡道。
“你……”常将军刚想反驳,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太子殿下明着是去接那个山匪,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殿下是不是还想告假几日?”常将军问。
“几日不太够。”于景渡道:“最好能给我小半个月的假。”
常将军闻言拧了拧眉,却闻于景渡又道:“容灼很谨慎,没将人直接带来大营,所以如今没有人知道大当家在咱们手里。既然如此,倒不如干脆不让他来大营里了,免得人多口杂,漏了风声出去。”
“你想将他藏着?”常将军问。
“嗯。”于景渡道:“东郊那庄子足够隐秘,地方也大,正合适。”
常将军闻言便明白了他的用意,开口道:“半个月的假太久了,顶多十日。”
“多谢将军。”于景渡朝他行了一礼,随后便告辞了。
从营房出来之后,于景渡又去看了一眼黎锋。
确认对方无恙,并指派了几个亲随了留下照顾后,于景渡才放心。
随后,他又让人带着自己去了一趟后勤储备东西的地方。
他冠冕堂皇地寻了个巡视的由头,然后从京城运来的军需中摸了两盒润肤膏揣走了。
当日,换了便服的于景渡便混在容灼的商队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