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眼泪在手臂上碎开。
二十分钟后的客厅里,郁彬坐在沙发上,也失去了表情。
又二十分钟后,空白的大脑似乎在逐渐浮现出信息,江献的电话来了。
郁彬看了一眼,沉默地放在耳边。
郁博士。江献的语气带着讨好:回家了吗?
嗯。
两个小孩子之间好像发生了点误会,你开导一下郁里,让他别往心里去。
嗯。郁彬说:你也开导一下江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郁里面前了。
第二天,郁里提着行李回了银杏,王金园收到了他送来的主动培育型蜘蛛卵,足足十枚,据说可以根据蚊子在吸血之后留下的尿ye进行追踪,不吃掉不会罢休。
王金园十分稀罕地捧着看来看去:这玩意儿有点意思,还挺猎奇的,你多吗?
点头。
王金园转了转眼珠,道:我正想着暑假干点什么,这个能当宠物卖吗?
郁里心不在焉:我做着玩的。
王金园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他放下手里的小盒子,歪头观察郁里,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郁里很少会有情绪这么低落的时候,上一回这样还是郁爷爷的病情确诊之后,郁里也是沉默了很多天。
我跟江照绝交了。
不可能吧。王金园道:你俩,绝交?
郁里垂着睫毛,手表说:他不配有朋友。
王金园观察了他一会儿,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你说的对,他不配!
正午,江照提着书包走出江家别墅,正在草坪上喂狗的江献朝他探头,问:你去哪儿?
有事。
他这几天几乎不着家,每天大中午的举着伞往外跑。江献倒是去楼上看过,见他把楼上的一间储藏室收拾了出来,桌上散落着许多金属物件,也不知道在造什么。
孩子马上要成年了,有自己的隐私,他不说,江献便也没有多问。
韩叔揉着身边大金毛的脑袋,道:小郁同学的事儿,不跟少爷说啊。
说什么。江献道:他都多大了,自己惹出的事情自己心里肯定有谱。
银杏附近有一个电影小镇,高考马上要出分,王金园难掩焦虑,索性拖着郁里一块儿出去旅游了一番。
路上风景如画,郁里的身影定格在他的摄像头里,被发到了朋友圈。
一只手在郁里的侧脸上长按,保存入了相册。
六月底,高考成绩出了分,王金园考入了理想的警校,郁里的心情终于染上了一点亮色,高兴地抱着他跳来跳去,与此同时,瞿阳明亲自给他打来了电话,请他再回一次学校。
王金园疯了一样跑过银杏的大街小巷:郁里考上状元了!郁里考了个满分状元!!!
郁姑姑脸上有光,跟郁彬打了电话,知道他没时间,便做主包了个酒店大摆了两天宴席,给郁里庆功,收到的礼钱全都让郁里拿了回去,说给他上大学的时候花。
京朔又刮起了一波江郁热,郁里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要再参加一次期末总结大会。
他从银杏赶回去,在当天又一次换上黑色的校服,刚走出小区,便见到了熟悉的银色轿车。
江照摇下车窗看他,露出一抹微笑:快上来。
郁里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段时间江照倒也有断断续续找他聊过天,但郁里都没有理会,江照倒是很平常心,想起来了就给他发一个,似乎他搭不搭理都无所谓的样子。
郁里想起来,就又是一阵生气。
一个眼神也懒得给他了。
好在爸爸安排的司机很快过来,郁里直接上了车,行在了江照前面。
银色轿车无声跟上。
韩叔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江照,轻咳了一声,道:这趟回学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
嗯。
京朔这回出了个双状元,校长估计乐开了花,得安排媒体给你们采访吧?
也许吧。江照偏头朝前方车子看去,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车子继续前行,韩叔忍不住道:少爷跟小郁同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江照收回视线,道:韩叔想说什么。
那倒没有。韩叔这会儿想起来还有些于心不忍:就是那回小郁同学从咱们家里跑出去的时候,哭的挺厉害。
江照脸色一僵。
小朋友看着挺赤诚的,不知道少爷跟他有什么误会,要不要主动道个歉什么的?
江照哑了半天,才道:他那天,哭了?
少爷不知道?韩叔表情吃惊:哭的可厉害了,先生吓得都没敢问怎么回事,一路大气不敢喘地把人送回了家,以为你在气头上,也没好多过问。
江照:
他手指在车座上敲击,面色逐渐紧绷了起来。
黑车先停下,银色轿车保持了一个不会追尾的距离,江照立刻拉开车门,目光落在走出来的人身上,刚要上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