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北开车带陆渊来到了他和陆渟的家。
原本只有他和陆渟两个人的别墅,现在一楼大厅内多了很多人。
梁少泽和晏燕坐在一侧的沙发上沉默不语,欧阳荣在另一侧沙发上同样低着头。
见到秋意北回来了,他们都立刻起身迎了过去,但在看到秋意北身后跟着的一瘸一拐的陆渊时,不约而同后退了几步戒备了起来。
秋意北递了个眼神给欧阳荣,欧阳荣立刻会意,带着眼中有期盼的陆渊去了一楼的一个房间。
剩下三人在空旷的大厅相顾无言。
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晏燕掏出手机,按掉,说:医生到了,我去接。
秋意北点头。
晏燕离开后,秋意北脱力摔到沙发上,梁少泽跟着坐下。
秋意北双手捂脸,疲惫地呼出一口气。
很快,他拿开自己的手,开始笑了起来。
梁少泽皱紧眉头:秋意北,你别是魔怔了。
秋意北摇摇头,苦笑道:从我出狱,开始监视十八岁的陆渟,今天这个结局,是我那五年中,无数次在梦里梦见,又在现实中期盼的结局。
夕阳渐渐落下,余晖射进窗子,梁少泽看见了秋意北头顶的几根白发。
并没有,梁少泽少有地耐心安慰,我相信,就算你没有爱上陆渟,如果真的最后是现在这个结局,你也不会开心。
是吗?秋意北笑了笑,所以,是你告诉的陆渟吗?
梁少泽被问懵了,告诉他什么?
但当他刚问出口,就立刻明白了秋意北是什么意思。
你在怪我?你想问,是不是我告诉他,你猜到了有人要害你们,所以你打算将计就计,你假死,让他收了陆氏集团和南飞地产,然后引幕后之人露出马脚?
果然是你。秋意北平静地说。
梁少泽心寒地嗤了一声:陆渟来找我,说要和你演反目成仇的戏码的时候,我的确想过要告诉他,但是我忍住了,因为我是你兄弟,我知道,如果伤的是他,你会比亲自受伤还要痛苦。秋意北,你说这话太伤人了,我一直都是无条件站在你这边的。
抱抱歉。秋意北再次痛苦地双手捂面。
梁少泽不忍心再在这个时候指责秋意北,缓和了语气,又道:陆渟有多聪明你不是不知道,可能你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能猜到全貌。而且,如果你们两个换过来,你也会凭着本能替他挡的。
秋意北一直把脸埋进手里,没有说话。
梁少泽:我看了行车记录仪,他最后伤成那样也一直护着你的头。你后脑的伤的确不能再让你遭受撞击了,陆渟他的做法是对的,就该他去承
凭什么?凭什么从他出生到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就该是他去承担?
秋意北慢慢抬头。
梁少泽默默低下了头,这种时候,没有人能站在秋意北的角度去感同身受。梁少泽意识到了这点,所以不再说话了。
秋意北站起身,准备上楼,梁少泽犹豫了一下,叫住秋意北,问:虽然假死的人换成了陆渟,但是我们的计划依旧可以进行下去,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计划,把陆渊带过来了?
秋意北微微侧头:陆渟第二天就醒了。
梁少泽不自觉张大了嘴,怔在原地,望着秋意北上楼的背影。
这件事秋意北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梁少泽和晏燕。
陆渟不仅第二天就醒了,现在已经能下床行动了。
钢筋虽然穿过了他的身体,但没有伤到任何脏腑器官,除了有些失血过多,伤口反复感染,已经可以被人扶着下床行走了。
秋意北打开二楼房门时,陆渟正在睡着,睡梦中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应该是在忍痛。秋意北爬上了床,小心避开陆渟身上的伤,圈住了陆渟。
本来在睡梦中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望着秋意北疲惫的面容,轻笑道:销完我的户口,回来了?
秋意北没有睁眼,脸埋进陆渟的脖颈,闷声道:嗯,回来了,从今以后,平愚市再没陆渟这个人了。
以后在床上,就不能再连名带姓地叫我了。陆渟还有力气调侃。
是,那我该叫你什么?
你想叫我什么?
秋意北笑了声:老公。
陆渟满足地笑答道:哎。
秋意北贴紧了陆渟的身体,嗅着陆渟身上伤口的血腥气和灰烬味信息素,半天才再开口道:你本来该姓晏的。
好,事情都解决之后,我进你的户口。陆渟听懂了,但他装作没有听懂。
不行,秋意北也听懂陆渟在回避这个问题,他同样装作没有听懂陆渟的回答,又否定了一次,不行你是我的爱人。
好,是你的爱人。
秋意北听罢,苦笑出了声:陆渟啊,你要是之前就这样听话该多好,现在躺在这里受罪的就不是你了。
陆渟轻轻一笑:早就该把陆渟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