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宝僵住,张了张口,道:“没、没思什么……”
白玉堂挑眉。
“好吧。”玉天宝果断承认,“我在想决明方才的样子像是要一去不回,再也见不到了一般。”
白玉堂不知道说什么好,挑眉睨他一眼:“你这么不想见他?”
玉天宝连忙否认:“不是!只是……只是决明方才的身影,突然让我冒出来这个念头了。”
同时他也想起了梦中飘来飘去的经历。
天下之大,去无定处,玉天宝莫名觉得赵决明方才也想起了梦中的经历。
尽管他并不知道决明到底家世如何,毕竟决明只说家中有钱有权利,兄弟姊妹众多,梦中遭逢大难流离失所数十年,一朝梦醒,才得知是梦非实。
“赵决明活蹦乱跳四处乱跑,你与他分别数月仍能相见不正说明你们有缘么?莫要瞎想。”
白玉堂加快步伐,大步流星向前走去,将玉天宝甩在了身后。
玉天宝一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当即便将各种思绪抛之脑后,紧赶上前。
一行人往岛上走,孤船往岛外漂,渐行渐远。
*
方应看与赵决明汇合时是一个冬季少有的晴日,前者得到消息,特意停留在城中,倚着栏杆看城门。
赵决明揭下兜帽时方应看便瞧见了他,在对方结束盘问,牵着马往城内走时,方应看命人下去喊他。
少年同他派的下属交谈片刻,仰头朝方应看所在的位置看来。
阳光明媚,赵决明一抬眼,便看见了栏杆处姿态怡然的神通侯。
见他看去,方小侯爷面露微笑。
赵决明将小黑交至下属安置,往酒楼中走去,上了二楼。
新年初始,城中仍见忙碌之人,偶尔能听闻远处传来的爆竹声。
方应看笑道:“好久不见,决明少侠。上次见面,似乎是在神通侯府的赏花宴上。”
赵决明回忆了下,点头:“确实如此。”
“少侠离京前未同我说一声,我得知少侠离京时已过了好几日。”方应看笑容无奈,“如今异地重逢,一同为太子殿下效命,倒是种缘分。”
赵决明毫不心虚地道了个歉,与此同时系统又一次重复。
【别在他面前露任何马脚,说真的。】
赵决明深沉回应:【相信我,不会的。】
两人交谈几句,确认了之后的安排,又过了半个时辰,一行人便启程上路。
为了防止露馅,赵决明登上马车便闭眼沉睡,方应看即使想问,也没有询问的时机,两人所在的马车一路保持着沉默,在道路上奔驰。
纵然一开始赵决明当真是为了养足Jing神而闭眼歇息,但在连续两日赶路,共处时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只能看着赵决明闭眼的模样后,方应看不得不怀疑赵决明是不愿同他说话。
马车中一片静谧,只有他们二人的呼吸声。方应看不会自讨没趣,倚着车壁打量闭眼休息的少年,微微扬了扬唇。
与同太平王世子独处时诡异的寂静不同,和赵决明共处一车,纵使不言不语,也令人安心。
赵决明不可能一直闭着眼,方应看在对方苏醒后探着脑袋往车外望时,慢悠悠地开启了一个新话题。
“决明少侠与太平王世子可是旧识?”
赵决明扭头看他,双目圆睁,其中情绪之复杂,竟令方应看摸不透。
方应看试探道:“不是么?可我之前在路上偶遇世子,他迷了路,我同他交谈时世子问起少侠你……他着白衣,气势斐然,少侠不认得他吗?”
赵决明默默地放手,问道:“那人难不成知道侯爷你是要往白云城送解药吗?”
方应看颔首,赵决明便道:“那我确实认识太平王世子。他说他叫宫九。”
宫九。
九公子。
方应看笑而不语。
赵决明问他:“你见到他时,他身子可好?”
方应看略觉奇怪:“自然是安然无恙——莫非他受了伤?可我不曾发现任何不妥。”
赵决明眨了眨眼:“没有受伤吗?”
他若有所思,心道太平堂哥也许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翻来覆去在地上滚了滚。
毕竟太平堂哥总不可能拿着鞭子自己抽自己。
赵决明长舒一口气,对方应看道:“我与世子早已分道扬镳,但分别前他的处境……稍稍有些难以描述,但无关紧要。他没有受伤就好。”
方应看笑着点头,没有多问。
以此为引子,两人之间慢慢交谈起来。双方都有所保留,赵决明问不出方应看的所思所想,方应看问不出赵决明的身世来历,聊得很开心,但有用的消息一个都没有。
聊了个寂寞。
赵决明撑着脸颊看方应看,后者对上他的视线,微微一笑。
他以“赵决明”的身份初次同方应看见面时,后者展现出了不在太子面前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