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粗狂的声音从右上方传来,平等院凤凰看向奈奈子的眼神并不友善,看起来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来到这里就要有个顾问的样子。”
就家世来说,平等院凤凰是最有立场这样说的人。他在今天敲打柳生奈奈子的原因很简单,奈奈子身上确实有训练营需要的能力,既然未来共事不可避免,平等院当然需要她听话一点、配合度高一点,不要因为家室好或者是女孩子的原因就搞特殊。
作为队伍领导人,平等院凤凰的考量自然是有意义的,甚至可以说,他说这些话并非没有好意:“你进入了一个新的团队和体系,你只要好好干,表个态,以后就算是我们的人了。”这是比较“老派”的中年领导习惯用的方法,奈奈子心里其实有数。
怎么说呢,放在以前,她绝对就低个头或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被动地被“接纳”进这个团队了,但现在——
“您是哪位?”奈奈子问。
平等院凤凰面色不善,判断和审视一般和柳生奈奈子对视。
奈奈子看了他两秒,感觉对方没有回答的意思,就回头走回了仍腾腾的日式和中式自主早餐窗口。她想明白了,再麻烦也不能亏待自己,毕竟昨天她就没吃晚饭。
平等院凤凰明目张胆地对她有些偏见,配合他的强大和强势让奈奈子感到冒犯。
奈奈子毕竟是被社会毒打过的人。她已经接受了世界上有这么一种“拉帮结派”的打压式领导方式,但这不代表她要全部接受。
她现在是正经人家大小姐,因为关心这群运动少年的身体健康而来到这个基地给他们做健康顾问,不是来接受没大几岁的爹味运动员指导的。给她惹毛了,她就指控训练基地威胁她人身安全,撂挑子走人,让仓木律师跟他们掰扯。
在她前面排队的还是远野笃京,奈奈子其实对他的名字有些印象,“远野君?”
原来她能叫对啊!!
所以之前为什么一直叫他远山啊?!
远野笃京对平等院是惧多于敬的,于是此时也对柳生奈奈子多了几分紧张,他听见奈奈子说:“我躲着你是因为怕你伤到我。”
奈奈子很认真地跟他讲述自己的顾虑:“可能你的本意并不是伤害我,但你随便抓一下都会让我受伤……而你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你拥有者怎样的力量。”
远野笃京一脸茫然。
男性——尤其是健壮的男性,可能因为没有经历过物理上的弱小状态,常常对他们代表的力量和威胁感到茫然——甚至是沾沾自喜。也正因如此,他们无法理解女孩子闭门不见的恐惧、可能也曾取笑过她们防备时的狼狈姿态。
人与人之间并不能真正地感同身受,奈奈子不会为了让这群莽撞的少年理解一个道理搭上自己,对他们自然是能躲就躲。
远野笃京没听懂。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你愿意跟我讲这些,是因为之前的赌约不作数了,你也同意帮我了吗?”
奈奈子:“?”
这人怎么感觉有点笨笨的,这三句话之间有什么逻辑吗?
她淡定地说:“不是,是因为浦上先生来了,我不吐不快而已。”
远野笃京不是一个经常动脑子的,但当他看见浦上先生饱满紧实的肌rou时,已经消散的记忆又奇迹般恢复了,之前奈奈子和他的赌约也不由自主地生效了。
他慢慢从奈奈子排的队中离开,走到三米远之外的西餐台,取了一杯冰牛nai,当做早餐。
奈奈子:“……”
怎么搞得像我欺负他一样。
5.
今天奈奈子提前接到了迹部的电话。
“嗯?今天很开心啊,我跟你说啊,基地食堂超级棒,听说顶层还有超级华丽的腹诽自助,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尝尝吧!”
“嗯。”
“迹部君?你在忙吗?要不我们晚一点再聊吧?”
——今天很开心。
——好像每一天都很开心。
迹部没有说话。他恍惚想起在异世界,奈奈子变成另一个干巴瘦的小女孩,当时立海大和冰帝的校园风气都不好,她突然成为网球部另一个经理,顶了很大的压力。
当时她既要改变立海大训练方法,又要跟那个奇怪的女人斗智斗勇,还要应付立海大的校园霸凌……但她好像没跟自己抱怨或者哭诉过一次。
她说:“我今天拿了一盒蟑螂给我哥哥看了哈哈哈他不怕虫子但他密恐哈哈哈哈哈!”
——完全没发觉。
她说:“废物利用!变废为宝!多背一个方子!崩坏的逻辑就可以瞑目!”
——完全没发觉,遇事她只会自己扛着。
这次她独身住在郊区里,被男人尾随,也是在她把事情处理好之后,才打电话安抚一般跟自己絮叨——真田弦一郎是个直球控,是个傻白甜!好玩吧!
“迹部君?”奈奈子声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