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深赞秦恭的预知能力,将一切都考虑到了,让她此时,不会心慌无措。
然,所谓意外,便总是出现在所有设想之外的存在。
苑如遇到了意外。当然,再遇这个人,其实并不意外。从他离开之时,她便知道,总有再见的一天。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会提出同行的意思,更没想到,她居然就因为他的一个提义,而决定不去找秦恭了,而是带着无尘跟他走了。
此人就是药公子。秦恭的师傅,便是苑如也要称一声药师傅的。
“修行之人,不只修炼自己的实力,还要修身之本。所谓身之本,亦是立世之本。何谓立世?如何立世,以何立世……诸多因缘,该当清楚明白。需知,天道最公,今日得了,必是有因。今日付出,来日必定有果。欠下因果,得了福报。凡人尚需来世再报,修者无来世,必定今世报……”
苑如听得云里雾里,只抓着一个重点:“因果。”因果她是明白的,好歹她也曾在庙中抄写诸般佛经。佛最讲因果,她如何不懂?
也因此,她常省自身,找诸般因果。每次都为自己所欠甚少而窃喜。
但立世二字,却是从未曾想过。她本不够聪慧,只看得到眼前所显。至多不过想到来日,哪里能想到立世?再者,她虽有无上修典,接触这些的人事却少,想的还是凡人所思。万般甚至离不开柴米油盐。
此时猛的一听,仿如被敲了一济警世鸣钟,又似被盖了一头的麻袋。是清醒或混沌,她自己都不明白了。
“药伯伯,什么是立世?”苑如是成人,想得多。无尘是孩子,心思澄明,想得反而直接:“是不是活着?是不是就是为什么而活?活着到底干什么?要怎么活?是不是这个意思?”
“无尘是个有灵性的孩子。”药公子抱着无尘,一脸的欣喜。
苑如:“如何活?为什么而活?活着到底干什么?”换了一种说法,苑如心头好似有闪电闪过,将那一片混沌生生劈出一道光亮来。
好似猛的通透了。但因为闪电,来得快,去得更快。若不用心,那样的通透的感觉,瞬间便又跑了。抓也抓不住!待回过神来,依旧混沌着。
“活着,不就是活着么?”苑如满眼的不解,“吃好喝好,无忧无愁?还要如何?”
“那么,当这些全都达到了呢?”药师傅笑眯眯的又问道:“人生百年,甚至更久,你在二十岁时,便达到了这一切,那么,接下来的百年里,你准备如何过活?日复一日,一成不变?”
苑如凝眉想着药师傅所说的那样的生活,几十年里,天天都过一样的生活……唔,其实猛的想来,并无什么不好。天下的百姓还不是一样的,天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栖。
可再一想却又不同,天下的百姓,日日那般劳作,不过是因为食不足以裹腹罢了。如果他们粮堆满仓,衣日见新,还会如此么?
自然是不会的。
她现在就已经不用为衣食而忧愁了,她的空间里有着足以让她安然过一辈子的钱财,忠王府里,秦恭集了一辈子的财宝全都在她的手里。那么,她还要去日出而作,日落而栖?
她又不傻的,好好的,去自找苦吃做什么?
那么,她要做什么?
待在忠王府里相夫教子?
男主外,女主内。一般的夫人似乎就是这样,相夫教子,兼管家。
可是,她不是一般的夫人。不是她过不了那样的日子,而是心中会有不甘心。
男人主外,天大地大。尤其是秦恭,乃是武将。将来可去之处,太多太多。无忧无尘会一天天长大,也会有离开她的一天。到时,她说好听点是相夫教子,其实,不过是她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忠王府,一日一日的磨日子。等着他们想起来了,累了,回头的时候,看她一眼,回来陪她一日半日。便再次离开,依旧留她一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
她不要那样的日子。
几乎想也不想,她心中已有了选择。
那必须要走出去。
秦恭不会阻止,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她甚至相信,只要她说要走出去,那么,秦恭会陪着她。
可问题是,走出去之后,她要干什么?
难道就这么毫无目的的晃悠?那还不如待在府里,至少很是平安,修炼也方便。既然决定走出去,必定要做一些比安定修炼更有意义的事情。
“请师傅指点。”苑如依旧想不出来。不是无事可做,而是可做的事太多,但她不确定,她做什么,才是药师傅所希望的。
药师傅不可能无端的提起这话来,既然开了口,必有因。而这因,才是最重要的。
“修真乃逆天而为,天道至公,得到就要付出。得到无上法力,得到比常人多的多的寿命,自然就要付出。每一次突破,天道会降下惩罚,雷劫。天打雷劈!过了雷劫,便在一段时间里得以平安。若是不过,便是灰飞煙灭。”
苑如愕然,第一次知道,原来修炼,也是如此的危险。并不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