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前一段婚事的原因,她对于这个,真的非常在意。
而苑如,也在八月最后一天,离开了将军府,回去备嫁了。
婚礼的那一套东西,从头到尾,纳采,向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半样未落,只是所有的一切都特别紧。也因为太紧,未免别人轻视了她,秦恭让人把一切都办得大张旗鼓。
也因为如此,虽然最初尚有些人说些怪话讽刺,到了后面,却已然羡慕嫉妒了。
从秦恭得胜归来,便不知被多少女子惦记。可惜,还未能去谋算,便一伤不起。后来封了忠王,更是不知多少人暗自叹气,只怨他是个没福的。
便是如此,也依旧有人未死心。便是一个冲喜的名头,在最初亦不知多少人削尖的脑袋想占了去。只秦恭手段了得,心想事成。
而此时,见识了这一翻高调,更多人又开始打起注意。
冲喜的新娘,再如何总是落人口舌。再一打听苑如的身份,众人更是多了话题。一个村姑,一个寡妇村姑,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村姑。
这样的人,如何能配得上忠王?
众人不由多想,定是因为忠王昏迷,不能主事。受了jian人陷害,才娶了这么个破落户。只要忠王清醒,必定立刻休妻。
不,不对。有圣旨在,休妻定然是不成的。那么,娶平妻,纳良妾……这些就成了必然。
这些自以为想得明白的人,便在苑如还未嫁时,便打起了这些注意。
这些苑如都不知道,她此时正在哄无忧无尘。
两个孩子都是敏感的,尤其是无忧。当初他一力促成她与秦恭的婚事,事到临头,他却又后悔了。生怕她嫁了人,反而分薄了她对他的关心爱护。
无尘简单的多,只是本能的感受到了无忧的不安和恐慌,便也跟着不安起来。
“你们是娘亲的儿子,永远都是。”
“娘亲以后也会有别的孩子的。”
苑如失笑:“娘亲也还有无尘呢?无忧不是把无尘教的很好?若是娘亲以后有别的孩子,还是让无忧来教导他,好不好?”嫁了人,有了夫,再有子,这是很自然的事情。活了两辈子,能有个孩子,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真的让无忧教??”
“自然,无忧是他的大哥呢!无尘,是不是?”
无尘立刻用力点头:“哥哥,大哥。”
无忧心情方霁,也露出了笑颜。
就在此时,外面白富突然来报:“夫人,外面有位小公子,说是夫人的家人,听着夫人大喜,特特前来祝贺。”
“小公子?”苑如先是一疑,随即一惊,接着便是一喜。“难道是……”立时便对白富开口:“快请。”
到是无忧眉拧了拧,显然,他也是想起来,会自称是娘亲家人的小公子,的确是有那么一个。可是,经过后来种种,他对这个本来很是亲近的人,很是不满的。
“娘亲,你现在正是待嫁,不宜见外客。您在这里安心歇着,我去前面见见。若真是,真是正宵舅舅,我再引了来见您。”
苑如心中正激荡混乱,听他这话,立时点头:“好。”
不一会儿,无忧怵着一张脸,领着人过来了,果然是正宵。
此时的正宵一身朴素,脸上满是沉重风霜,眼底带着凌厉,看向她时,却满是惊喜和温情。虽才短短一年未见,却好似长大了许多许多。
想到母亲离世,想到父亲略显懦弱的性子,苑如大抵也是猜到。那个家,是靠着正宵支撑的。生活的压力,逼得他不得不快速成长,容不得他还做原来的懵懂少年。
“正宵。”时隔这许久,再见亲人。苑如心头颤动,身更颤。猛的站起,却颤得她连迈动一步的力气也没有。只颤着音,哀哀的叫着。
正宵到底是男孩子,直扑进苑如怀里,抱着她便痛哭出声。可叹如今的他比苑如生生高出一个头来,却哭得像个孩童,连无尘都不如。
姐弟两哭了一气,终于在无忧的劝解,无尘的陪哭下,平静了下来。
方才说起当年的种种,别后种种。
只听得苑如肝胆俱裂,恨不能转回过去,生撕了那些小人。
那事情竟是坏在大伯母和表姐身上。
原来,大伯母想将她的无忧无尘卖出去,却被苑如一再拒绝。又因她及她女儿几次被苑如痛打,奚落,于是怀恨在心。
后来,竟联通了一个江湖卜卦之人,用了手段,找到她娘。
说她早已身死,身上占着的是个害了她的孤魂野鬼。
本来,娘亲是不信的,可卜卦之人言之凿凿,对她的种种了如指掌。由不得娘亲不信!可便是如此,娘亲也只是生出些疏离之意来,毕竟,便是孤魂野鬼,也是她女儿的身子。
只那卜卦的三翻两次莫名出现在她面前,时不时的说些印堂发黑,鬼魅缠身,又说家宅不宁,害人害已之类的话。
三人成虎,一句话,便是初听时不信,可听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