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又回到了花染衣的身上。花染衣听到这话却也不慌不乱,从容接口道:“原来是那时候……不错,从我离开茶楼到回来确实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莫筱笑道:“一盏茶的功夫够密谋些什么……”她话音未落,花染衣却又截口道:“一盏茶的功夫足够说好些事情了。”
他此时神色又是一变,恢复了原先肃然的模样,对一旁侍立的婢女抬了抬手后冷笑道:“一盏茶的功夫,只聊了些闲事就让三哥把庄主令都托付给莫谷主保管了?”
那一旁侍立许久的婢女上前取出一块玉佩,那玉佩成色极佳,一看就是上好的蓝田玉刻成,玉佩上雕着祥云的图案,背面用小篆刻了“扶云”两字,只一出手,堂上众人不必接过细细审视就能断定,那确实是花锦重交给花珉玉处理杂物时行个方便的庄主令。这一回,不仅花珉玉面色巨变,就是莫筱看清了那玉佩的模样,也不由的变了脸色。
实在是百口莫辩,就算此刻揪着花染衣这玉佩来路不正也洗不清花珉玉与莫筱的嫌疑了。本应是随身佩戴的玉佩,若不是经过的他人的手,又怎么会落入花染衣的手里。就算此刻推说玉佩前几日就已失窃,但这时候在大堂上当着众人的面以这种形式拿了出来也已无人会相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
一时间堂上一片寂静,花锦添是已经被气哆嗦了,他常年不管庄里的事情,也知道自己这两个侄子不对付,但怎么也没想到,花珉玉真能做出这种勾结外人来害自己兄弟事情。花染衣又对花锦添拱手道:“侄儿需先在这儿认个错,这玉佩确实来路不正。前几日我替莫谷主针灸时无意间在她床头的枕下看见的,回去之后心中起疑才命她身边服侍的下人悄悄取了过来。后来派人暗中打探,又翻出那些书信来。爹身子一日差似一日,我本想私下了结了也好顾全山庄的名声,但今日之事,二叔也看见了……爹还未入土,三哥就敢往我身上泼脏水,不将他的遗言放在眼里了。今日之事若不说清楚,难以给爹和庄内各位长辈一个交代。”
他说这番话时,原先还能勉力维持平静,到后来面皮都有些微微发红似是有说不出的怒意,但还是将一番话说的进退有度,滴水不漏。先上来自认错处,又全了自己的忠孝之义,最后还不忘搬出尸骨未寒的花老庄主给花锦添施压。纵然是莫筱在这自身难保的当头上也不由的感叹了一番,自己在庄内大半年的功夫,何曾见过花染衣这样七窍玲珑,长袖善舞的时候。不过他这番陈情总算也让莫筱这个半路进来的外人了解了大概的情况。
“自然,兹事体大,今日定当要出个说法。”花锦添抬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花珉玉,沉声道:“你……你也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真像你六弟说的,你干的这些龌蹉事?!”
花珉玉脸色惨白的站在一旁,从莫筱出现开始,事情就在不受他控制的急速发展,就算他再蠢也看得出来,花染衣是早有准备,就引着他一步步地往套里钻。他瞧了一旁脸色微微发白的莫筱一眼,冷哼了一声,一直预感在这个女人身上的玉佩怕是要出事,果然不出所料,只是没想到他六弟这么多年不显山不露水装着一副不上心的样子,到头来对空灵谷也是恨之入骨,想了这么个一石二鸟的招。不过他拉拢莫筱本来也不是图空灵谷能帮他什么,何况,花染衣为今日谋划已久,难道他没有后招就敢这么公然的和他撕破脸吗?
想到这里,他也镇定了下来,冷笑着承认了下来:“不错,那块玉佩确实是我交给莫谷主的。”他话音刚落,花锦添就已忍不住暴怒,可还未开口,又听他说道:“这事是爹属意我去办的。”
他此话一出一时之间峰回路转,简直是推翻了之前所有的猜测。花锦添还未发泄出的怒气也就这么悬在了半空中,整个大厅的人只能等他说下去。
“我也刚才说了,爹的身体虽然一直不见大好,但是这大半年却病的格外厉害。都是因为六弟偷偷将爹服的药方里用的夹竹桃从三厘提高到了一分,毒素入体日积月累才使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莫筱闻言一愣,这茬她倒还不知道,不由得目光向堂上瞟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和几个下人房里的仆妇颤颤巍巍大气都不敢出的站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心下不由了然,敢情自己已经是第二波证人了,这都已经对质过一轮了。
这兄弟俩哥哥说弟弟丧心病狂,毒害生父;弟弟说哥哥勾结外人,图谋不轨。不过看如今的局势,花珉玉怕是除了几个人证并没有太大实证性证据,这时候也不可能开棺验尸,才僵直了下来。她心中正是不知该好笑还是可悲,又听花珉玉接着说道:“这大半年,山庄里出了什么事让我这个六弟如此惊慌想要先下手为强?”他冷笑着环视了大堂一周之后才冷笑着继续说道:“因为空灵谷的莫筱莫谷主上门求医来了。”
“虽是家丑不可外扬,但现在堂上的都是庄中长辈,也算都是看着我们长大的,对二十多年前的红霜夫人和师清前辈的旧事,想必也都清楚。红霜嫁进山庄,不到十月就产下一子,虽然产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