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又喊:“柳明贤,公主驾到!你还不行礼?!”
“你别过来!”谁知她竟嘶哑着声音猛地转头冲着宋月临大喊一声,“我乃司天神官,妖鬼邪魔休敢近身!”
宋月临皱了皱眉,对衙役道:“你先出去吧,我单独与她说两句话。”
衙役有些为难:“可是公主,郡王说了要小的陪在您身边……”
“他不也被我隔在外面了么?”宋月临道,“没事,你就到前面拐角去等我,听我叫你才来不迟。”
衙役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去了。等他走后,宋月临才举步朝已经缩在了墙根的柳明贤走了过去。
“柳明贤,”她淡淡说道,“你看看清楚,我还没死。”
听了这话,柳明贤才慢慢止住了颤抖,然后又慢慢转过了头,毫无生气的目光又有些颤颤地望着她:“你……还活着?”
宋月临看了她半晌,说道:“你真是太不经打击。”她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家流芳的手段,他真的太了解对手的弱点,他亲自对柳明贤做下的诛心之策,让宋月临忽然觉得如今轮到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以下手了。杀了她?人家这不是已经在等死了么。揍她?你看她这个德性,浑浑噩噩的,打了不也是麻木地喊疼而已么?
“你想做什么?”柳明贤听了她还活着,眸中似乎反而露出了几分清明,看着她,慢慢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没什么,就来告诉你一声。”宋月临笑笑,“本公主活得相当好,你老师,我夫君,可宝贝我了呢。今天听说我要来见你,差点都把我绑在家里,生怕我被你恶心吐。”
不等柳明贤说话,她又淡淡哦了一声:“不对,他不是你老师了。他那样人品高洁的人,你怎么配做他的学生呢?简直是腐rou臭圣门,丢人丢人。”
这句话仿佛彻底刺痛了柳明贤,她忽然尖着嗓子喊了一声:“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不会这么对我!”说着竟然就张着手冲着宋月临扑了过来。
但这一回,她想要掐在宋月临脖子上的手却并没有那么顺利。
宋月临眸中冷光一闪,脚下一动未动,只一抬手便准确地抓住了柳明贤的双手指尖,力道之大让对方惊觉居然毫无迫近之力。然后,下一刻,“咔擦”一声,指骨被她应声折断。
柳明贤涨青了脸,看着自己立刻耷拉下来的十指,痛叫一声就坐倒在地。
候在外面的衙役怕是宋月临吃了亏,连忙应声赶来,一到门口,就看见永章公主正站在那儿噙着一抹冷笑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穿着囚衣的女人。
“想对我动手,机会不是常有的。”她说,“我的男人,下辈子你也没有机会碰到他一片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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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竹斋
? 从京畿司大牢里出来,宋月临又想起一件事,便问府尹张玉:“柳府的那位西席先生,你知道现在何处么?”
张玉拱手道:“回公主,此事恐怕您还得去问少卿,当日是他裁决柳府中下人和各个工人的去处的。签了卖身契的和只签了工约的仆人处置方式并不相同,何况是这种受邀而去上工的教书先生,想来早就回家去该如何便如何了吧。”
宋月临听了也就放了心,没太过在意:“行,那我回头问问。”
直到看着她转身走远,张玉才总算松了口气。公主啊,不是下官斗胆,只是少卿他吩咐了暂时不可让您知道,您要有什么不满还是您二位关上门夫妻两自己解决吧……
宋月临回到家里的时候,谢蕴早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一切出行所需,连马车也早已经等在了门口,一看这阵势就是只等她回来了。
宋月临很高兴,刚要忙着道别离开,忽然斜刺里又来了辆马车在谢府门外停了下来。
“公主,流芳。”百里青凤从车上仪态端正地走了下来,还冲着谢元华夫妇极尊敬地抱了抱拳道好,“我听说你们要走,特意赶着把给公主开的药给你送来。”
谢蕴点点头,示意随侍接了过去:“谢了。”
宋月临眼睛盯着随在百里青凤后面下车的人,一挑眉,笑道:“表哥,你怎么不说话?”
关文亭被自己的唾沫呛了一下,忙道:“阿……不是,公主,草民不知者无罪,您就别计较了。”
“哈哈,”宋月临觉得好玩儿,更笑着逗他,“那可不行,你占了本公主的便宜,哪能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
她这句话说出口,谢蕴的眉毛不着痕迹地跳了跳。
关文亭心里一吓,脸上也渐渐有些白了:“那,那你要怎么样……”
宋月临还没来得及想好下一句怎么逗呢,忽然就感觉后颈凉飕飕的,好像有人正凉凉瞧着她。然后她一侧眸,了然了。
“……咳咳,”她虽然没被呛到,但还是咳嗽了两声,下一刻,姿态变得无比端庄,“方才不过开个玩笑,你救了本公主,赏你才是应当。是吧?驸马。”她眼睛亮亮地回眸看着自家流芳。
谢蕴弯了弯唇角,看向百里青凤:“君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