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花枝,抿着唇没有接话。
“我姓镜。”他轻柔低缓的声音在夜风中传来:“叫镜青衫。”
又是长久的沉寂,这样的沉寂中,轻风拂过花簇的声音、泉水潺潺而过的声音便显得格外的清晰。
镜青衫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好像在等着什么。
终于,兰如许轻轻一笑。
“我早猜到你是镜青衫。”她抬起眸看向他,一副我没你以为的那么笨的模样,说道:“来忘回峰的那天就知道了。”
他唇边也缓缓扬起笑意,说道:“我也早知道你知道了。就在你来忘回峰的那天。”
“所以我们两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吗?”兰如许笑道,“这场戏演的真没意思。”
“怎么会没意思呢?”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莞尔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而我,只是不想点破你的聪明。否则,你又怎么会留下来?”
她脸上倏地有些发烫:“你……想留我下来是,对我有意思么?”
他笑而不答:“那你现在还怕镜青衫么?”
兰如许摇摇头,又有些赧然地道:“其实我也不晓得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根本不觉得会害怕你可能是坏人。但是对镜青衫这个名字,却有着先入为主的畏惧和防备,不过如果不是假装不知道你是谁,也许、也许……”
他笑着续道:“也许不会发现其实对我也有意思也是件不错的事。”
她忍笑嫌弃:“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厚脸皮。”
他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脸贴着她额角,轻声道:“但你对我也有意思,我觉得很高兴。”
兰如许意外之下不由有些愣怔,但随即便在他怀里好闻的气息中回过神来。她唇角不自禁慢慢往上扬,抬起手回拥住他,笑道:“偷玉笛还把玉笛公子一并给顺了,我觉得我自己好厉害。”
耳边响起他的轻笑:“你本来就很厉害。”
月下清风,落英纷纷,不知不觉已落了满头。
***
翌日清晨,当兰如许再度回到竹林小院时,蕙娘正坐在院子里吃早饭,见到他们牵着的手,眸中露出惊异。
“你们……”她回头往某扇紧闭的房门看了看,又转回来,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那么早就出门了,原来是一夜未归。”
兰如许脸一红,却狡黠一笑,说道:“您今早的眼睛看上去特别特别亮。”
蕙娘蓦地怔住,随即看向镜青衫,尴尬道:“你跟她说了?”
他笑着摇摇头。
蕙娘立刻恍然,讶道:“你这丫头,我居然没看出是个鬼灵Jing。”然后好笑地叹了口气,“你们这两个脑袋瓜碰在一起,今后可有得玩了。”
“我觉得我的赢面会比较大。”兰如许自信满满地说。
蕙娘好奇:“为什么?”
镜青衫也饶有兴致地瞧着她。
“因为他要让着我嘛。”她哈哈笑道。
蕙娘:“……”
镜青衫点点头,眼神颇为赞许:“嗯,说的有道理。”
“那么快就开始做妻奴了啊?”蕙娘好笑地看了他们一人一眼,最后望着镜青衫道,“昨晚……”
“昨晚我们去映月泉看花了。”兰如许不等她说完就红着脸抢道,“不知不觉靠在树下睡着了,您别乱想。”
“谁问你这个了?此地无银。”蕙娘笑着不理她,又继续对镜青衫道,“昨晚慕容少爷派人送了封信过来。”
说完返身从屋里拿了信出来交到他手中。
镜青衫接过,直接拆了信。
兰如许看着他凝神看信的模样,渐渐地,心中忐忑起来。
半晌后,他将信纸重新折回,淡淡说道:“我要出趟门。”
蕙娘问:“远的还是近的?”
“远门。有些事要处理。”镜青衫说完,转身看着兰如许,“小如,你先回雍州,等我办完事会去找你。”
这是他第一回唤她的名字,用温柔的声音唤她小如,她觉得很好听,但却高兴不起来。
“你让我先回去?”她像是没听清一样反问。
“嗯。”他说,“我不在这里,你一个人待着我不放心。再说,你不是还要回去参加婚宴?玉笛要小心藏好,路上别让人看见,知道么?”
她思绪纷乱,无意识地点点头。
“蕙娘,麻烦你送她出去。”
他说完,又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事关心意
黄昏,夕阳斜照。
兰如许已跟着镜青衫走了好几天,一路上,她小心地与他拉开着距离,没有发现他与任何人有接头的情况。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始终忐忑不安。
夕照的阳光仍有些烈,晒得人脸颊微微发烫。
附近已没有小镇,也就意味着再无客栈给她投诉。唯一能遮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