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文卿先前给自己煮过一回,但那时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里面正酝酿着一个小生命,便下不去手。
也是自那以后,她便下定决心要生下这个孩子,可谁料……
她迷蒙着眼引颈去望她,对上她自上而下的视线,感到喉间如烧,心口一阵一阵抽疼,“是,我想要生下来……”
言罢,她便感觉到那人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掌蓦地收紧,
“求你了,鹤生……我想要生下来……”
那人目光登时狠得要往她的眼珠子里钉似的,手杖哐地滚落在地,空出手来一把夺过婆子手上的药碗。
文卿已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也不曾挣扎,只是无助而绝望地看着她。
半晌,预料中的强迫没有发生,她反而看见那人将红花喝下了一大口,随即俯身下来强吻住了她。
掐着下颌的手指一经用力,文卿便被迫吃痛地张开了嘴。
随着一股气流往她的咽喉灌来,没有缠绵,没有纠缠,仅仅只是唇对唇、口对口地贴着,然后将口中的药ye渡给她,灌下一口罢,她继续喝下一口给她灌下去。
“唔唔唔!唔、”文卿推打着她的肩膀,可是于事无补,她同时听见丫鬟吓得抽气的声音,婆子见状,将她一块儿拉了出去,吩咐小厮将热水端来一盆候着。
随着房门关上,药也喝得差不多了,幽暗之中,鹤生将唇退开一些,沉重地喘着气。四片唇瓣已被磨得红艳艳的,深色的汤ye将其濡shi,晶莹光泽沿着她们的下巴往下淌,最后沉沉坠下一滴,正正打在文卿的锁骨上。
一阵微凉的shi意将她比得身子一抖,文卿亦复如是粗喘着气,大脑昏昏胀胀,片刻,感受到打在唇上的火热的气息之后,抬目触上了对方滚烫的视线,立即将她推开,顾自弱柳般斜撑着身子,一面低咳,一面将手背揩拭去嘴边的ye体。
鹤生向后跌了一步,撑着桌角站定,半晌,幽幽吐出一句话来,“嫂嫂真是情深意重,只可惜,这些深情全不是给我的。”
隐隐的疼痛渐渐从小腹向上蔓延。文卿伏在榻边痛苦呻yin,朦胧看见婆子与丫鬟匆匆端了热水进来。
随着痛苦的攀升,混杂的人声也变得飘渺。门扇开了半边,文卿浑浑噩噩望着被刺眼白光笼罩的颀长伫立的身影——
泪眼婆娑中,那人悠悠俯身拾起手杖,睨瞰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决绝道:“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不会让你生下你和她的孩子。”
说罢,那身影便没入光中,阖门而退。
“鹤生……”文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只觉咽喉中的那把烈火直往人心口烧去。
喝下两碗药,谢锦玉大又睡了几个时辰,直至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这才有了一些Jing神,便问一旁的丫鬟姐姐情况如何,丫鬟只笑说是道长亲自在照顾,谢锦玉哦了一声,又躺了下去,看着外面的日头,已经将要下午,这才见门再次打开。
来人正是鹤生,谢锦玉十分感慨,与她扬起一个虚弱的笑,“我还以为你就这么走了,不打算履行承诺了……”
「你说你们姐妹已经像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有人觉得你们是龙凤胎。呵,即便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人们也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当初,谢锦玉来找鹤生的时候,如此说道,「今日我将这件事告诉了你,我别无他求,只希望未来荣卿要将我与孩子赶尽杀绝的时候,你能出手相救。」
思及此,鹤生不由暗暗叹下一口气,“荣家所剩的金银被你的父母以及其他的下人抢了个干净,如今我已经履行了承诺,等你身体恢复,我便送你回去。”
谢锦玉闻言,脸色一变,“不行,我不能回去……回去的话,我娘会把我的孩子打掉的……求你,让我生下孩子再走……”
鹤生双眉一紧,不由愠怒,“荣家都倒了,你生下这个孩子还有什么用?”
谢锦玉见她变色,微微一怔,适才道:“我若打了孩子,照样要被我娘比着嫁人的,如今我早非完璧之身,嫁的什么人,可想而知……”她颓然叹气,“别人我不知道,总之我自己的话,我知道就算我打了这个孩子,未来也不见得光明。如若都是Y霾,何不留下这个孩子,至少心中还能有一个指望。”
闻言,鹤生渐渐平复下来,但神色却不曾舒展,“随便,你要生就生吧,与我无关。”
“那……”
“至少在临盆之前,我不会赶你走,不过若你父母找上门来,要你自己应付。”
“好,谢谢!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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