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淋浴喷头下,用肥皂将自己简单洗刷过一遍,弯腰向浴盆中加入浴ye时,忽然被一旁的全身镜吸引了注意。
镜子里的青年脸色苍白,睁大一双绿眼睛看着他,凌乱的卷发下露出紧蹙的眉毛和光滑的额头。
哈利确定自己此时没有多余的魔力可以维持伪装咒。
那条疤痕不见了。
胸口的项链发出轻微的震动——从哈利钻进密道开始,它就开始不时的提示有通讯接入,但那个时候哈利实在没有多余的Jing力顾及它,后来又遇见邓布利多,便完全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他看了眼挂坠盒侧面显示出的名字。
汤姆·里德尔。
盥洗室里有些冷,哈利踏进浴盆,整个人缩在水下,只露出脑袋和拿着挂坠盒的右手。
坎蒂丝的事情几乎完全切断了两人间的关系,哪怕就是在最危急的时候,他也没动过要联系对方的心思。但在这个冰冷而寂寞的圣诞夜,经历过一场生死攸关的追杀后,哈利无法控制自己想要见到对方的心情。
打开挂坠盒只需要一个动作,等在之后的却是漫长的沉默。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主动将自己暴露在投影装置的范围,弥漫着蒸汽的浴室里回荡着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太久,以至于当哈利听到那个问题时,几乎以为是自己睡着后做了个梦。
“……你看过报纸了吗?”
汤姆挂断了通讯。
从迪lun手中要到一份当天的《预言家日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顾不上仔细翻看猫头鹰带回的那封长信,哈利匆匆打开卷起的报纸,头版加粗的黑色字体跃入眼帘——
《阿不思·邓布利多将于明年三月初与圣徒首领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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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赶剧情中……)
第84章 Gilgamish
哈利一目十行的看完了那篇报道,又逐字逐句的读了第二遍。
他是知道这场决斗的。
毋容置疑,这是本世纪最著名的一场决斗,它终结了格林德沃的野心,将巫师界从圣徒的Yin影下解放出来,甚至被载入巧克力蛙卡片。
但这次哈利不能继续以旁观者的身份对待这场决斗,他和汤姆——伏地魔分属于决斗双方所代表的阵营,他无法预知决斗的结果乃至决斗本身将会为两人带来怎样的影响。
哈利糟糕的预感在圣诞节假期后的第二周得到了证明。
早餐是例行的包裹送达时间,一只陌生的长耳鸮夹杂在颜色各异的猫头鹰之间飞入大礼堂,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盘旋一周后,停落在哈利肩头。
那只长耳鸮傲慢的咔哒鸟喙,将信件丢在青年怀中,又从他面前的盘子里叼走了一片熏rou,才心满意足的展翅朝窗口飞去。
在看到信封上的签名时,哈利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的跳了一下,他躲过身边探头探脑的迪lun,在对方失望的抱怨声里将那封信收进怀里。
直到舍友们都下楼吃晚饭,哈利才有机会躲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小心拆开那封来自德姆斯特朗的信函。
一封决斗书。
“你我都知道这将是圣徒与凤凰社唯一与最后的决战,而我们之间也应当有个了结”——在格式工整的决斗宣言末尾,对方用暗绿色墨水加上了这句话。
落款是伏地魔。
见鬼的了结!
哈利想尖叫、想暴跳、想想砸碎所有能碰到的东西,但最后他只是仰面摔进四柱床里,用手臂挡住了眼。
反正他已经与伏地魔决斗过许多回,他对自己说,也不差这一次了。如果对方打定主意想要一个了结,那么就这样吧。
——无论汤姆想从哈利这里得到什么,他总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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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社一月的例会不出意料围绕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即将到来的决斗展开,这是社中的大事,就连已经在邓布利多要求下缺席上半年集会哈利也需要出席。
邓布利多还忙着整理下周一的教案,哈利与这位教授打了个招呼,自己先行前往凤凰社总部。
他比通知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那栋房子里除了他本人之外就只有一个兴致勃勃与自己下巫师棋的弗利维。
“日安,弗利维先生。”哈利走到近前朝对方问好。
弗利维像往常一样抬手拍了拍这个青年人的侧腰:“日安,小伙子,你今天看起来可不是那么有Jing神。”
“我最近这几天时常熬夜,”哈利摘下眼镜坐进一旁的扶手椅,用手指揉了揉眼角,“或许我应该给自己一个容光焕发。”
“最好常备几瓶提神药水在床头的柜子上。”弗利维中肯的建议,“当我在你这个年纪时,也被N.E.W.Ts搞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