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永远是斯莱特林。
哈利尴尬地摸摸鼻子,等对方几乎要消失在视线尽头才慌忙给自己丢了几个咒语,飞快地跟上去。
走廊尽头的木门矮小而陈旧,就连烫金门牌也有些磨损,极不起眼的模样,上面却附加了各种几乎可以称为恶毒的警戒咒。但与银绿色背景格格不入格兰芬多就和此处真正的主人一样熟悉这几个咒语的解除方式,他轻快的挥动魔杖,拧开房门而没有触发任何一道咒语。
特里瑞拉径直走进隔壁的房间,仿佛没看见这个闯进蛇窝的狮子,只是在看到对方拿出魔杖的动作时,从鼻子里发出短促的喷气声。
总觉得被看到了什么不够体面的行径,哈利灰溜溜的钻进房间里,把自己丢在汤姆的床铺上。
与哈利本人一样,房间主人只会使用学校统一提供的洗浴用品,最近澡堂里换了一批新的沐浴ye,于是将他包裹在其中的被子上闻起来也有熟悉的雏菊味道。
果然多少有些好奇,纯血家族的宴会是怎么样的?
觥筹交错,杯光鬓影?
少年忽然翻身下床,放弃了搭在床脚的外套,赤脚走在地板上。房间里设有恒温咒,却还是有些微冷意透过与地面相触的皮肤渗进骨骼。
地窖的温度比塔楼低,一个人的时候就更冷了。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建在湖底,单人单间的寝室虽然狭小,窗户却擦得十分明亮,透过玻璃能看到流动的水波。
年轻的巫师受到了某种蛊惑,他缓缓伸出手去,将手掌印在玻璃上。冰冷坚硬的固体下,有某种东西在涌动。
那是一种黑暗、深邃却柔软的光,美丽而令人心悸。
转瞬即逝。
是平安夜啊……
绿眼的少年坐在靠窗的木桌旁,手掌支撑着下巴发呆,窗户上的水纹盯久了就有些瞌睡,意识也逐渐远离,随着水波浮沉。
“圣诞快乐,哈利。”
房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黑发黑眼的少年大步走向窗边,张开手臂拥抱他的恋人,带着室外的露水与寒气。
哈利晃了晃混沌的脑袋,抑制不住地在嘴角咧开一个傻笑。
他回拥了对方,手指在光滑柔软的布料上交错,如同拥着一个陆离的梦境。
“圣诞快乐。”
楼下休息室的座钟敲了十二下,时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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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不太确定枕边人是什么时候起床的,但当他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一块,床单上连余温都散尽了。
“哈利?”
他跳下床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不在盥洗室里,这么说来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
除了迫切期待着礼物的孩子,没有谁会在圣诞节当天早起。汤姆拉紧巫师袍的领口,疾步穿过空无一人的草地,银绿色的领结有些褶皱,他脚下不停,快速用手指将它解开并打理整齐。
鼻端充斥着新鲜的泥土气息,看台脚下的草叶上还带着前一晚凝结的霜。汤姆抬头仰望天空,眯起眼迎着清晨初升的朝阳,有一个,过于遥远的距离将少年人的身影模糊成细小的点。
下一秒,那个黑点从半空俯冲而下,在撞上地面的前一刻板正扫帚,悬停在汤姆面前。
“上来,”扫帚上的人对着他张开手掌,带着格兰芬多特有的朝气蓬勃,“我带你看看霍格沃茨。”
噢,说老实话,他这辈子都不见得能更待见这种到处乱飞的玩意儿,但那双因为期待而泛起光彩的绿眼睛让所有拒绝的话都消失在喉咙里。
“好啊。”汤姆笑道,递出自己的右手放在恋人摊开的掌心里,“那么麻烦你了,我的向导。”
哈利拉高了飞天扫帚,他们飞越整个魁地奇球场,擦过塔楼的尖顶与禁林边缘枞树的树枝,惊起一群还在睡梦里的飞鸟。
那些背生双翼的生灵从枝叶间蹿出,视野里铺天盖地都是黑色的飞羽。
当那些仿佛夜幕碎片般漆黑的鸟群散尽,黑湖出现在他们眼前,原本深不见底的湖泊反射两山之间透过的晨曦,晶莹如一块被妥帖安置的宝石。飞天扫帚降低了高度贴着湖面飞驰,小骑手的脚尖激起一溜水花;但当他们在湖畔停下来时,连鞋面都没有濡shi。
“哇哦,你飞得可真不赖。”即使是从来对飞行课不感冒的汤姆,也为对方出色的飞行技巧发出由衷的赞美,“打算在毕业后成为专业选手吗?”
“也不错。”哈利拍了拍身下坐着的扫帚柄,翻身仰躺在汤姆身边,“去做傲罗或者去打魁地奇——可能后者还要来的更有诱惑力一些,能一边做着喜欢的事一边赚钱,还可以欣赏各地的风景。”
他望着天空上飘过的流云,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个符合他们现在状况的主意:“不然这样分配咱们该继承的部分如何,我负责周游世界,你负责长命百岁?”
“真是幼稚的念头。”汤姆从鼻子里喷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