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澈平静道:“是您当初威胁我不去联姻就废掉我的学籍, 我原本也是不想去的, 不是吗?”
言铭没想到妻子口中千好万好的亲事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司禾说这门亲事是她费尽了千辛万苦才给言澈求来的,他当时还感激她对言澈的良苦用心,万万想不到言澈一开始根本就不愿意,是被妻子威胁强迫的。
言澈看着这个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的男人,冷冷地问道:“您也要让阿姨把我关起来吗?爸爸。”
言铭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一脸冷漠地等着自己的回答。
他恍惚间想起了言澈刚被接到身边的样子,九岁的小萝卜头,躲在柱子后面一脸羞涩地冲自己笑,然后……然后……儿子就已经长到这么大了,他试图从记忆中找出和儿子相处的片段,然而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这么多年来他甚至都没有好好地和孩子说过一次话……
耳边妻子还在软语地哀求着,“老公,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我以后一定加倍补偿。但是今天真不能让言澈走,你想想,他若是就这么走了,咱们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他吗?我也不是要对他做些什么,只是让他先在家里住些日子,等我和大哥商量一下对策。你也知道我们家和宗家的生意有多重要,你就算再生我的气,你打我骂我我绝无怨言,但是咱们别拿孩子的将来赌气好吗……”
一边是亏待多年的大儿子,另一边是恩爱多年的妻子和小儿子。
言铭看着言澈的眼睛,嘴唇哆嗦了一下,还是道:“小澈,你……还是先在家里住下吧,一家人哪有解不开的结?爸爸……”
言澈垂下了眼睛,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他也不想听这个男人再和稀泥下去了,“不好意思,你们可能没办法把我关起来了。”他指指窗外,“宗先生就在车上等我。”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起来,王妈过去开门,宗以牧高大的身姿出现在门口。
“打扰了。”宗以牧进屋环视了一圈,瞬间捕捉到小未婚妻的身影,然后盯住抓着青年手臂的那只手皱了皱眉。
司扬被那如有实质的目光烫到了一般,立马放开了手。
可是白皙的小臂上一圈深红的指痕还是清晰可见。
宗以牧快步走到言澈身边,拉起他的胳膊摩挲了一下,言澈小声问道:“您怎么进来了?”
“屋子里动静那么大,我怕他们伤到你。”说着,锐利的目光冷冷地盯了司扬一眼。
司扬心下暗道不妙,没想到宗以牧也来了,还把这一幕撞个正着,看这样子对方是不会轻易揭过了。
“你电话怎么打不通?”联系不上青年,宗先生只好直接上门了。
言澈无奈道:“手机被砸了。”
站在一旁的言星冉缩了缩脖子。
好,很好,进屋不过半个小时,他的人就被欺负了,宗以牧讽刺地勾了勾唇,“贵府的家教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宗总您误会了,我们只是和言澈有些误会,属于家庭内部矛盾,我们正在解决呢。”司禾挤出个难看的微笑,往一边让了让把主座让了出来,“宗总难得来一次,快请坐吧。王妈,快沏茶来。”
“不用了,事情已经解决完了。”言澈拉拉宗以牧的袖子,“我想回去了,先生我们走吧。”
宗以牧却站在原地没动,他揽着言澈的肩膀对众人道:“我以为我的助理已经把我的意思通知到各位了,现在看来我有必要再亲自表达一下。首先,我和言言即将完婚,我不希望我的未婚妻再收到sao扰。有什么事就联系我的助理,若是再让我发现你们私下联系言言,发现一次我就会撤一笔单子,诸位尽可尝试。”
众人一听就大惊失色,司扬急急道:“宗总……”
“其次,司公子似乎并不清楚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我的未婚妻,我想你之前递的那份策划书就不必再谈了,我们会物色新的合作对象。”
司扬顿时面如死灰。他毕业后自己开了一家公司,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非常需要寻求和大企业的合作来在行业内打响名号。这次宗氏有一个项目十分对口,他和属下幸苦准备了一个月,做出来的策划书才勉强入了宗氏企划部的眼,本来还想着靠联姻这层关系,说不定有机会谈成这笔合作的……现在全黄了。
回去的路上,言澈又蔫嗒嗒地缩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宗以牧瞅了两眼,仿佛看到了一只垂着耳朵的小猫咪。
小猫咪低落了一路,回到家就不声不响地上了楼,等宗以牧吩咐完佣人上楼来看他的时候,青年已经缩在被窝里睡着了。
言澈蜷缩着身体,脑袋顶在猫咪先生的腋下,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宗以牧不是第一次看见言澈的这种姿态了,他查过,习惯以这种婴儿姿态入睡的人,大多是因为极度地缺乏安全感。
宗以牧躺在青年身边,动作轻柔地把青年翻过身,让他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手隔着被子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没过一会儿青年的身子便舒展开来,自发地在他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