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有始有终。洛闻箫吻了一下他的眉心。
宁宵:得想个办法把这些记忆要过来。
不过眼下还有另一件事情要解决。
宁宵伸手,像是逗一只大猫猫一样挠了挠他的下巴,温声哄道:你先躺下来。
洛闻箫眯起一双凤目,听话地躺在他身边,又凑近贴蹭他的面颊。这样多好,若是和宁宵躺在床榻上无聊地数着对方的眼睫,什么也不做他也乐意,更何况宁宵从来都不会让他无聊
如果你感觉不好,就让我停下。宁宵带着安抚地亲了亲他的眉心,然后缓缓覆在他身上。
洛闻箫明显地僵了起来,宁宵就温柔地哄:我想亲你。
指尖轻巧挑开衣扣与腰封暗扣,宁宵轻柔去吻他苍白的肩颈。洛闻箫抬头想与他接吻,他偏头躲过,亲了亲对方的耳尖轻声道:让我来,我总得做些什么来让你不要再耿耿于怀。
轻柔细致的亲吻像是一场绵绵春雨,太轻,太轻,轻得洛闻箫觉得留下的痕迹太浅,不多时就会淡去,就像从来没有过一般。
他的亲吻越发温柔,水墨般的眉眼认真时莫名带着一种虔诚与庄严。
洛闻箫道:我想和你双
怎么什么都能想到那方面上去。宁宵抵住他的唇,好笑道,让我再亲一会。
片刻后宁宵趁洛闻箫放松,尝试反攻,就被扣住手腕压制住。
你真是贼心不死。洛闻箫用指尖点了点他挺秀的鼻尖。
宁宵颇为遗憾:看来我是永远都别想得手了。
洛闻箫伸手,在他腹部轻划了一下,低声道:大概会到这里。
嗯?宁宵一时没反应过来。
洛闻箫:成年体,妖相。
救、宁宵想下榻就被捞了回去。
连续好几天,再加上后来好些天歇在榻上,宁宵觉得他们应该有大半月不曾踏出风露殿。
百年后某天,宁宵原本还毫无所觉,直到睡醒了往枕边一摸,发现另一边的床榻上是空的。
他起身下榻,身上是许久未曾有过的正常,洛闻箫几乎每晚都缠着他不放,如此毫无痕迹真是见了鬼。
穿戴整齐后宁宵观察了一番,是紫金殿的后殿,不过似乎有些冷清。衣柜里都是他的衣物,带着一种皂角和被暖阳晒过的暖香,但是叠放得整齐,像是许久没碰过。平常他拿衣袍动作随意,过后洛闻箫会仔细收拾。
对应了一下时间,宁宵料想应该是轮回正式接轨现实。
他推开殿门走出去,宫道和回廊上没有任何侍者,只零落了一地残花。
宁宵推想,洛闻箫是留下一抹残识后进入轮回,所以现在紫金殿上应该是还没与本体融合的神识。
他出了后殿,在回廊转角遇到了方寸嫣,一身流月纱裙的纤秀女子正在对一名青年训话:你刚当上长老就急着辞官是吧?都说了多少遍,不要想着往殿主身边塞人。
宁宵忽然想到一种不错的重逢方式,于是跟方寸嫣打了声招呼:别来无恙,方城主。
方寸嫣听到声音一怔,而后迅速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您,您怎么啊,我马上传音告知殿主,他一定会高兴得发疯。她记性好,记得宁宵的声音。
先不用,宁宵及时阻止了她,走过去问那名被训话的青年,你是想给洛,嗯,殿主进献美人?
方寸嫣忙道:殿主从来不收,林长老也是不知情况。
没事,我反而要拜托你们一件事。宁宵笑得有些使坏。
片刻后,宁宵换上了原来那名美人的装束,冰银额链垂下面纱遮蔽容颜,就跟着方寸嫣等人前去正殿书房。
路上见方寸嫣一直看他,宁宵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方寸嫣摇摇头:我只是没想到,您玩得这么,这么恣意。玩得挺野,但她不敢说。
宁宵心想,这百年来还要多亏洛闻箫啊。
进了正殿书房,宁宵故意隐藏气息,所以洛闻箫还无知无觉地端坐于书案旁批阅文书,广袖半挽,悬腕提笔,案上香炉里燃着松烟,隐在丝缕薄烟后的眉眼异常深邃。
何事?洛闻箫道,声音清冷结霜。
方寸嫣和旁边的青年就上前禀报事务,宁宵站在他们身后,端详着洛闻箫的书案。
笔墨纸砚与各类文书摆放整齐,留出最中间的空位却放了一些零碎物品,宁宵看到了之前他从雪里扒拉出来送给洛闻箫的松果,还有一沓小纸人,还有那串祈福神铃,与他有关的物品都被洛闻箫收好,放在随时可见的地方。
宁宵心里还是抽疼了一下。人往往更倾向于去淡忘那些太过痛苦的回忆,这是身体本能的保护机制。但洛闻箫不是,他会将宁宵给予的一切都收下,再痛也要。
待方寸嫣她们离开,宁宵站在屏风后,正想着要怎么现身,洛闻箫头也不抬地冷道:出去。
看来是察觉到了,宁宵也就不遮掩了,绕过屏风走了出去,绫纱曳地发出轻响,身上细碎冰银链折落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