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蛊虫似得到了命令,乖巧地从应如婉身体里离开,她行动恢复如初,但只是站在一旁,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之前是觉得许扶清性子古怪,却不曾想古怪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反正应如婉是怕了。
自己刚跟卫之玠做好饭菜,他就走进来了,恐怖的是还面带着和善的微笑,许扶清抽出剑刺向卫之玠的那一刻,她整个人还是懵的。
完全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程度。
分明他们在院子里还是好好的,不过才过了一会儿而已。
现在一想起那蛊虫往自己身体钻的场景,应如婉头皮都是麻的,重获自由后,下意识地想靠近谢宁寻找半点儿安慰。
可许扶清又在她身边,自己干脆就跟着沈墨玉他们走了。
谢宁既然能劝得住许扶清,那么说明他们关系的确匪浅。
应如婉知晓无须担心谢宁的安危,该担心的是卫之玠的伤势,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他就死在许扶清的剑下了。
出揽天书院后,卫之玠一直对她们多有照顾,跟揽天书院的其他夫子不一样,应如婉自然是打从心底里尊敬他这位夫子的。
眼下看来,他们大抵还有话要说。
她在此不太好,话说,目前来说也只有谢宁能安抚住许扶清了,想着想着,应如婉不由自主地想到别的地方,心莫名地咯噔了几下。
可万一,万一谢宁有一天不在了呢。
应如婉摇了摇头,挥去乱七八糟的想法,深深地看了看谢宁与许扶清,走出去的脚步微乱,像是被自己刚才所想吓到。
谢宁见卫之玠平安地离开后厨,紧绷的心缓缓地松了松。
下一秒,心脏骤停,她被许扶清毫无征兆地抵到了门板上,冰凉的唇瓣顺着她耳畔,落到脆弱的脖边,把控着她腰的长手就没松开过,这般姿态叫她喘不过气。
门板承受着两人的重量,轻轻地晃动了好几下。
如此一来,许扶清浑身的血腥味也沾了她一身。
窒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令谢宁的窒息感瞬间达到巅峰,却听他似低喃耳语地忽道:谢宁,世人皆可欺我、骗我、厌我,我全不在乎,可你答应我......千万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多年来,他站在刀刃上舔血。
至今还活着,也不知为的是什么,更没想过这个问题,兴许是好玩儿,兴许是想把从小到大看不顺眼的人都杀尽,兴许、兴许是......
可自从他尝到了刀刃上混着糖的血后,看着谢宁,好像找出了一个在他心里比较像样的理由。
他还活着,兴许是,还想多吃几颗糖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情定七
谢宁睡着了。
可能是一下子遇到太多事, 累了,也可能是被不经常闻的血腥味熏晕,她也忘记自己到底有没有回答许扶清那个问题了。
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林府了, 好像是在西京城的一家客栈, 房间里只有谢宁一个人。
她坐在床榻上愣了一小会儿,心想, 也不知过了多少天。
随后谢宁看见床榻边摆了一盆水, 搓了搓眼睛, 套好鞋子,就起来洗漱了,刚洗漱完, 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的喧哗。
想忽视也忽视不得, 她随意地拿起放在盆沿的白布擦了擦脸,然后走过去,好奇地打开窗户往下看。
声音是从窗户这边传进来的。
打开窗户,阳关漫进来,谢宁才发现, 这间房间是在二楼, 而窗户下面是一条热闹的街道,有衙役在告示栏那里贴东西。
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不是别的,正是前两天林府死光了所有人一事, 谢宁面不改色地听着。
原来她睡了两天,未免太久了。
忽然想起许扶清在自己身上下的情蛊, 会不会跟它有关呢?
秦姝好像没什么理由骗她, 谢宁不知不觉中对对方的话有七、八分相信, 内心纠结着,她其实不想去找秦姝。
没人会无缘无故地帮你,想别人帮忙,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至于秦姝想要的,谢宁一直都能猜到,实话说,做不到。
要不直接问许扶清?
谢宁扶住窗台的手微顿,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冒一定的风险。
街上的百姓还在讨论,大概内容是林府老爷死后,林府就被贼人盯上了,一夜之间给灭了,跟当年的许府一样。
果真是怪异至极,怕不是招惹了什么人。
要说这林府和许府曾经的关系也算好的,看热闹之余,他们又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你一句我一句地斥责西京城的官员不作为。
一名头戴白色帷帽、身穿道服的男子鹤立鸡群,轻轻一笑,不难听出这一抹笑充满了嘲讽和虚假,但嗓音却是异常的琳琅入耳。
客栈跟街道的距离不远,谢宁能听清他们的一言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