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楼,打了辆车,报了自己曾经最熟悉的店名。
一路上,寒龄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霓虹灯,心里有些恍惚。
四年前的很多个傍晚,她都是像现在这样去找陈郁宽。
只不过当时的心情是雀跃兴奋的。
而现在,有点喜忧参半。
她知道今晚去店里一定会遇见陈郁宽。
或者说,从一开始庄棋说要聚一聚开始,她就知道这可能是陈郁宽的主意。
她明明不该去,不应该再跟他有牵扯。
可是她说服不了自己。
或许在潜意识里,在心底最深处。
她仍然渴望着和陈郁宽见面。
即使她知道不应该这样。
到目的地后,寒龄付钱下车。
她站在店外,抬头看着店面的门牌,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从四年前分开后,这是她第一次回到这里。
有那么一瞬间,她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因为她知道,那扇门之后埋葬了她过去很多美好的回忆。
一旦推开,过往的种种又会重新浮现在眼前。
正挣扎间,门口的风铃突然响了一声,寒龄抬头,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陈郁宽。
他站在门口,垂眸看着她,不进来?
寒龄愣了下,眼前场景变换,记忆在此刻开始闪回,脑中的一些画面与此时重叠。
那是她六年前,第一次借口来陈郁宽店里应聘兼职。
那时他站在门口,也是和现在一样的位置,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那是他们故事开始的起点,或许从那时起,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悄悄转动了。
只是时隔六年,命运没有偏向任何人。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成了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进来吧,外边挺热的。
寒龄回神,眨了下眼睛,稍稍偏了偏头隐藏了眼里的情绪。
缓了几秒,她没说话,径直踏上台阶,擦过陈郁宽推开了那扇门。
衣摆擦过手臂,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风,陈郁宽下意识屏住呼吸,期待着旁边的人能停下看他一眼。
可是没有。
她走的决绝,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就像是陌生人。
他自嘲地笑了下,也跟着进了屋。
室内,寒龄不等走到吧台,庄棋就出来迎着了。
哎呦喂!这是哪儿来的大美女啊!小寒妹妹,才几年不见啊,你怎么变这么好看!
寒龄笑笑,棋哥,你还是这么会夸人。
快过来坐,庄棋招呼道,你可是有些年头没来过我这啦,怎么着啊,我不叫你就不来啊,这么不给我面子!
没有,寒龄坐下来,把包随手一放,客套道,在外地上学,不常回来。
哦对对对,我都给忘了,你大学离家挺远的吧。
嗯。
喝点啥?
水就可以。
来酒吧喝什么水啊,庄棋挺骄傲地说,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现在这店改成酒吧了,而且老板也改了,成我了。
是么?寒龄没很意外,笑了笑说,恭喜。
庄棋笑了声,摆摆手表示虚了虚了,刚准备说话,就瞥见了站在门口的陈郁宽。
......
他在心里默念一句没用的东西,然后喊了他一声,你站那干嘛啊?我店里现在还不需要迎宾。
......
陈郁宽:站会儿。
要站你别站那啊,庄棋想让他过来,堵着个门口,别人怎么进来啊,过来,站这。
说着,他朝陈郁宽使劲挤了下眼。
陈郁宽心神领会,过去吧台那边站着。
小寒妹妹,庄棋继续跟她说话,喝点啥?我给你调杯酒喝吧?
寒龄自动忽略陈郁宽看过来的视线,笑笑说:好啊。
行,那你坐着哈。说着,庄棋朝陈郁宽扬扬下巴,过来好好伺候着。
庄棋去吧台另一边调酒,陈郁宽扯了把椅子在寒龄旁边坐下来。
两人沉默着,似乎都没有开口的打算,只有酒吧里的背景音乐缓解沉闷的气氛。
半晌,陈郁宽开口,他其实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所以随便找了个话题:庄棋调的酒挺难喝的。
寒龄装没听见,头偏向一边,随意打量着店里的环境。
......
什么时候回川宁?
寒龄沉默一会儿,淡淡道:我好像还没跟你熟到这个地步。
算我自作多情行么?
不必,寒龄扯了下唇角,我不配。
寒龄......陈郁宽声音低了几分,带着点无可奈何,能别这样么?
那应该怎么样呢?寒龄看着她,嘲讽一笑,应该你说什么就要应着什么?还是应该像四年前想着法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