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血的应长生在一片粉紫的光芒中猛烈颤动,似乎感应到她的颓势,拼命挣扎想要帮她。
所有人,包括赵怀思,都眼睁睁看着宋衿符吐血后不过片刻,应长生爆发的光芒便直接笼罩了半座碣石山,完完全全盖过了她的灵力,甚至连包围在碣石山四周的结界,都要隐隐有被冲破的迹象。
而光芒正中,除了宋衿符,还出现了一个粉衣粉裙的少女,可以说是跟宋衿符一模一样,却也可以说是不一样。
因为她们其实生的不像,但是,对于赵怀思来说,这简直和当年宋衿符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剑主人和剑灵,生来就是互相保护的角色。
宋银福自己Cao纵着应长生,与赵怀思手中的长剑对峙,神剑庞大的能量压得赵怀思在顷刻之间喘不过气来,随着波动的灵力,一招不慎,直接从山巅跌落到了谷底。
长剑落地的一瞬,一切就都结束了。
紫色的灵力霎时消失,漫天粉霞逐渐占据着整座碣石山,将东海附近的海域都映满了梦幻的色彩。
宋衿符抹一把嘴角狼狈的血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宋银福带着应长生,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回来。
主人。宋银福喊她。
主人。
她心下忽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变得沉闷,满脸苍白。
她慢慢垂首,去看跌落在山脚的赵怀思。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么称呼赵怀思。
主人
她抹去眼角多余的泪,带着应长生和回到剑身中的宋银福,徒步走到赵怀思面前。
我输了。赵怀思落落大方地站在原地,深沉的目光却带着笑,与她不卑不亢道,恭喜你,衿符,你可以做帝君跟前,唯一的执剑天女了。
说罢,她又笑得更浓烈些:白玉骨就在你身上吧?来吧,把它交给我,我知道该怎么重新做回剑灵。
毕竟,她当年已经做过一次了。
血祭吗?宋衿符也跟着她笑了,只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笑里裹挟的泪水将她出卖,叫赵怀思怔了一怔。
我已经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死了两次了,我还要再见你死一次吗?
赵怀思,你看到了,我已经有剑灵了,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要你一个曾经丧心病狂走火入魔的人来做我的剑灵?我是生怕你不会再控制我一次吗?
我说过,我要赢你,从来不是因为我想做帝君跟前的执剑天女,也不是因为我想再次把你变成剑灵,而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再回去做剑灵。
你有你的追求,我也有我的追求,我们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有谁生来就该踩着另一个人的脊血上位。或许曾经,你的确是我心心念念唯一追随的主人,我可以为你去死,为你去扛起统一天下的大旗,但是现在,你不是了,我不想再为你付出,你也没有必要,再为我付出。
衿符赵怀思向来坚定的眼神,在宋衿符边说话边哭成了泪人的时候,终于学会了闪躲。
她看着满地烟粉的彩霞,居然恍惚觉得,自己眼角似乎也冒出了一滴泪。
多稀罕。
她赵怀思,自从被赵家抛弃,选择从军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哭过。
她难堪地用手指擦拭了下眼角,似乎只是在清除什么脏东西。
可这是帝君的命令,衿符,我输了,本来就该做剑灵的。她坦坦荡荡道,这是对我继续的惩罚,也是我该有的交代。
你该有什么交代?宋衿符问,是对那么多因你而无辜惨死的冤魂吗?那你的确该好好交代,五百年的地狱还不够,你再去找到他们的转世,慢慢好好去赎你的罪吧。
她哽咽了一下,又道:至于白玉骨的剑灵,你是别想了,因为剑已经被我毁了,你再也没有可能见到它了。
什么?
赵怀思一刹震惊。
宋衿符却如她方才一般坦荡,且理直气壮道:我说过,我没有必要再为你付出,你也没有必要再为我付出,所以我在昨日回天宫见过司命之后,就把白玉骨扔到老君的炼丹炉里了。
老君的炼丹炉。
不论什么东西扔了进去,都是顷刻便能化为灰烬的炼丹炉。
赵怀思惊讶到失声:你怎么敢?
宋衿符梗着脖子:凭什么不敢?既然司命也说了,我只要赢了你,那我就可以同时拥有应长生和白玉骨两柄神剑,说明从我方才将你打落山下的那一刻起,剑就是我的了,那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扔进炼丹炉,不行吗?
行,你可真是太行了。
不仅是赵怀思惊呆了,此时此刻,便是坐在云团上的阎王和判官,也是惊呆了。
只有还在状况外的东海三太子岩灼问来问去:她烧了什么东西?怎么你们都吃惊成这个样子?
阎王张着嘴巴,半天答不上来。
那,那是可以烧的吗?这个看似无解的问题,居然还有这样的解法吗?
在这一刻,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