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顾凝实在心疼他来回折腾, 强烈建议他不要回来了。
宋延这才在医院里休息, 免去了每天早晚的奔波。
而在这一个星期里, 大部分时间宋延都是失联的。
他们彼此之间的微信聊天倒更像是在互相留言。
宋延确实是在看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回复, 不过距离顾凝发出微信,往往都已经过了五六个小时了。顾凝知道,他是实在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看手机。
而只有在宋延没有排满手术的日子里,他们才能在短暂的午休时间中抽个空视频。
有一天,顾凝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这种相处模式好像回到了宋延去德国进修的时候。
每天见不到面,也就只能在视频里说上几句话。
只不过当时柏林和S市之间还有时差,现在他们在同一座城市里,时间是同步的。
除此之外倒也还有一点与那时不同。
这段时间里,虽然宋延又不在身边,但顾凝没有再阳奉Yin违,放飞自我,反而始终坚持按时吃饭,尽量保证着规律的作息。
宋延的工作已经很忙很忙了,她在这方面实在帮不了他什么,但最起码,她可以把自己照顾好,不让他担心。
唉,无论如何,还是希望这段日子能早点过去吧。
看着旁边空空荡荡的另一张书桌,顾凝轻轻地叹了口气。
嗡嗡嗡
平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断了她原本的思绪。
顾凝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时,心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疑惑。
谢进?他怎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
让顾凝此刻心生困惑的谢进,其实是她之前在P大法学院时的同学。
他们曾经代表学校参加过Jessup(国际法模拟法庭辩论赛),从国内赛一路打到国际赛,最后成功地登上华盛顿的颁奖台。
而那些准备比赛时一起不舍昼夜地写文书、练庭辩的时光,也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其他同学要更近一些。
不过,顾凝后来发现自己对民商法更感兴趣,最后选择了公司领域作为从业方向。
谢进则在读研时选择继续研究刑法,最后成为了一名刑辩律师。
虽然都在S市工作,但两个人的专业领域截然不同,平时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
也正因如此,面对谢进突如其来的电话,顾凝实在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暂时压下心中的困惑,她按下了接听键。喂?
喂,顾凝,我是谢进。你现在在忙吗,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电话对面立刻响起了昔日同学的声音。
已经有六七年没怎么见面,但谢进的语气仍然亲近热情。
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顾凝浅笑着回道,我刚刚忙完,现在正好闲着呢。
那太好了,看来我这时间把握能力很不错。谢进笑着调侃道。
两人虽然是多年未见,但毕竟之前的同学队友关系摆在那里,聊起来倒并不生疏。
只是顾凝一边和谢进交流着彼此的近况,一边仍然疑惑未消:
他到底为什么忽然给她打电话呀?
对了,顾凝,我看到你之前在朋友圈里转发了一篇文章,聊着聊着,谢进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我还有点意外,很少见你对这种社会新闻发表观点。
听到他忽然提起那篇公众号文章,顾凝原本放松自然的神色顿时染上了几分冷意。
其实谢进觉得奇怪很正常,毕竟她是个一年也未必会发上一条朋友圈的人。
难得发朋友圈居然是转发一篇公众号文章,而且还表达了那么鲜明的反对态度,实在是有些不像她的风格了。
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我身边的人了吧。
顾凝的左手无意识地扣着椅子的扶手,从明哲保身的角度来讲,确实不该轻易地对社会事件发表看法。但是,刀子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痛,一旦牵扯到重要的人,我其实根本没办法保持理智。
听到她的回答,电话对面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再开口时,谢进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
我能问一下,与这件事有关的是你什么人吗?
顾凝如实地答了,被刺伤的两位医生,其中一个是我的男朋友。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顾凝,我有一件事可能得给你提前打个招呼。
几秒种后,谢进纠结而艰难地说道。
前几天法律援助中心给我们律所指派了一个案子,是为之前附属医院伤医事件的犯罪嫌疑人马富海辩护。我正好当时刚休完假,手上也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所以就把这个案件给接过来了
他的声音里含着歉意和忐忑,确实不好意思,顾凝,我那时候完全不知道你男朋友是这个案子的受害方,我要是早知道,肯定会推给所里其他律师,我不会接这个案子的。
谢进居然成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