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妃是京城贵女,母家虽是不复从前显赫,但破船还有三千钉,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皇帝连汤家的面子都不给,更遑论他人?
故而,那几个侧妃的母家压根不敢去求见皇帝。
他们如此,方氏更是连庙门都摸不着。
方氏哭着道:窈窈,你们总归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娇儿去死啊。
赵王逼宫谋反的邸报发了后,这事儿算是街知巷闻了。
方氏原本被陶家的人看着,是不能随便外出的,可她还是从看管的人那里知道了此事。
方氏彻底疯了。
她被陶家人关在荒无人烟的坟地,还得伺候好得了癔症的姜庆先。
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方氏唯一的指望就是姜娇。
可赵王谋反,那姜娇还有什么指望?!
绝望过后,方氏倒是开始担心起姜娇的处境来。姜娇还有着身孕,若是出了事怎么办?
方氏总算有了丝做母亲的觉悟,躲过了看管那些人,逃出来到了京城。
可到了京城,方氏却又不知道该去找谁,最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小半日,她最终决定来寻姜窈。
姜窈看着泪流满面的方氏,淡淡地道:你想救姜娇,只怕是找错人了。
别说她不想拉姜娇一把,就是她想,也没那个脸面。赵王的家眷如何处置,那都是全凭皇帝的意思。
方氏愣了下,而后又拼命求姜窈:窈窈,从前是我对不住你,娇儿她年纪还小,求你别迁怒她,求你救她。
她以为姜窈是能救而不想救,不停地对姜窈致歉,盼着她能松口。
姜窈看着状若疯癫的方氏,顿时也没了看戏的心。
她唤过阿云,对她耳语了两句,随后便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花厅。
方氏顿时慌了,眼看她就要厉声叫喊起来,阿云眼疾手快往她嘴里塞了一团布。方氏还未喊出来的话便被堵了回去,只发出呜咽的声音。
阿云随即让那几个仆妇把方氏送上后门准备好的马车,把她送了回去。
方氏满眼的不甘,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反抗不得。
阿云办好这事后便匆匆赶回了陶然居。
姜窈正在喝燕窝粥,见阿云回来,也随口问了句:她走了?
阿云点头。
姜窈擦了擦嘴,盘算着一会儿裴珏回来,她得把这事儿告诉他一声。
方氏那里,也得加派人手看着,否则她若激动起来,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毕竟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他们行事皆小心谨慎,可别在方氏这条Yin沟里翻船。
差不多亥时之际,裴珏回来了。
姜窈正要与他说今晚发生的事,便见裴珏屏退了伺候的人,似乎是有事要与她说。
姜窈问他:怎么了?宫宴上发生了何事?
裴珏神情颇有些复杂,缓缓道:陛下在今晚的宫宴上透了口风,他明日早朝会下旨,禅位给太子。
方才在宫宴上,皇帝当着众宗室、大齐重臣的面,亲口说要禅位给萧恒。
旨意虽然没下,但皇帝金口玉言,此事便不可能再有转圜了。
裴珏并其他臣工、宗室默了一会儿,又纷纷出列请皇帝三思。
皇帝却不让他们多言,说了一大堆感慨良多的话,总之就是铁定要禅位了。
萧恒本还在卧床养伤,得知这事后,也拖着病体到了宴请众臣的麟德殿。
他跪请皇帝收回成命。
皇帝眼神复杂地看着萧恒,他这儿子有手腕、有治国之能,他把江山交到萧恒手上,没什么不放心的。
段贤妃他已经秘密处死了,再过不久就会传出段贤妃积郁成疾病亡的消息。
皇帝知道萧恒也不想放过萧惟,但他也终究狠不下心杀子
姜窈听裴珏说着宫宴上的事,问道:太子殿下既然要请陛下三思,那陛下如何说?
裴珏:陛下说,他意已决,让太子殿下不必再劝。陛下还说起了对赵王的处置,贬为庶民、流放琼州。
琼州那地几乎都是荒山野岭,只要流放过去,几乎都是自生自灭。
当年皇帝流放陶家,也没让他们去琼州。
姜窈有些搞不懂皇帝的想法,这到底是留了赵王一命,还是想要他的命。
裴珏道:他当然是想留赵王的命,否则也不会在禅位之前,让众人知道他对赵王的处置。
琼州固然是偏远之地,不仅瘴气横行,还资源贫瘠,赵王养尊处优的,撑不了多久。
但正因如此,赵王去了琼州,如果回报说他病故,萧恒肯定会信的,那皇帝也可以此偷梁换柱。
往后赵王虽是尊荣不再,但好歹是把命保住了。
当然,这些都是裴珏的猜测。皇帝真正所想,只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姜窈却觉得裴珏说得极有理,她道:你们回来之前,方姨娘来找过我,想让我帮姜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