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殷于野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他双手如触电般放开了沈韶棠,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气恼中暗含一丝懊悔。
他坐起身正要离开,却蓦然感到心口发烫,金鳞咒的咒文渐渐爬上锁骨,它们就像是有意识般,死死缠住他,将体内的其他灵气或排斥,或蚕食。
明明从前也曾发作,为何这一次……失控了?
这股强烈的暴戾气息,沈韶棠本能地开始恐惧,他应该离这家伙远点。
他伸出了颤巍巍的手,“师尊,你很……难受吗?”
“……”
他的手腕蓦然被抓住,当看到对方的神情时,不禁心肝一颤,又来了?
“在梦里你画的到底是我,还是他?”
玄衣男人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声线喑哑。
沈韶棠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他凶神恶煞的是在问什么。
“我警告过你,不许接近其他男人,除了扶渊……”殷于野脸色苍白,却Yin鸷骇人,攥着他的手指愈发用力,在他耳畔一字一句道:“你听清楚了吗?”
“……为什么是扶渊仙君?”沈韶棠紧咬下嘴唇,问道。
“因为他是天雪之主,你的‘师叔‘。”
少年的神情委屈,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殷于野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仍是用冰冷逼迫的口吻,质问道:
“你不愿意?”
沈韶棠眼睛微微发红,声音轻如蚊呐:“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冰凉的手掌抚摸着他的脸颊,像是怜惜一件瑰宝的蒙尘,耳畔落下男人的叹息:“你在我身边,毫无用处。”
“我可以努力学功法,将来成为你的帮手,我还会给你念书听,还……还可以学做饭酿酒扫地,只要你开心,我一定会对你有用的!”
“我不需要你做这些。”
沈韶棠眼底希冀的光黯淡下去,天真烂漫的幻想如昙花一现,他喃喃地自语道:
“我与师尊朝夕相处的时日不多,原来一切都是假的,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
他眼眸笼罩雾气,朦朦胧胧的带着几分祈求和脆弱,声音压抑地问道:“连半分真心都没有吗?哪怕只是一瞬都没有吗?”
殷于野眼神深邃,复杂的情绪和矛盾化成了深不见底的旋涡。
尚未说话,少年便啪嗒掉下了泪。
“我若是去了天雪山,他日可还有机会再见师尊?”
“……”殷于野默然不语,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
沈韶棠抹了把脸颊的泪,苦笑道:“我也想过,我们与天雪山是宿敌,自己平白无故上去,与送死有何区别?本来就该死在魔界的……”
“说够了吗?”
听着对方声音不对劲,沈韶棠心头一惊,难道是情绪过头了?脸上还是茫然伤痛的神情,道:“师尊嫌我烦了?”
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因为,他后背忽然撞到床榻上,上面铺着软被倒也不疼,只是双手竟被殷于野锢在头顶,如墨的发丝落在他的脸颊上。
那双Yin郁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地锁定他。
沈韶棠看到他脖颈上的金色纹路,不禁咽了咽口水,他心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梦里自己画上去的“家伙”。
头顶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小澈,你想帮我是吗?现在好好帮我吧。”
“……”沈韶棠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他不是天真的尹澈,是个正常的成年男人,当然听得出他话中的深意。
换成原主,估计一口应下来了。
“宿主,剧情即将偏离和谐轨道,请立即纠正,请立即纠正!”
他脑海里警铃大作,系统的突然提醒也应证所想。此时殷于野埋在他的颈窝,由于自身修为在和金鳞咒作抗衡,呼吸逐渐急促。
沈韶棠:九敏!他只是做个任务,不想做鸭啊。
殷于野俯下身后,正要解开他的衣带,忽然手指变得僵硬,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以及闪过微不可察的慌张。
“你要做什么?”
他和沈韶棠之间空气开始扭曲,周围顿时多了一道充沛的灵力,慢慢地渗透进他的皮肤,这几乎是无法控制的,如同枯井偶逢江流,他只会疯狂贪婪地将其吸收。
殷于野怒气上涌,情绪波动太剧烈,连同修为都变得紊乱。
他想收起修为,但是金鳞咒却在反噬,体内的修为了逃生便牢牢抓住那道灵力。
沈韶棠却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腹按着他眉心,“师尊别生气,一会儿就好了。”
那一瞬间,殷于野顺着他的眉心,也看到了对方的丹田,那片即将干涸的江水之中,一颗猩红的珠子在闪闪发光。
丹田事关一个修士生死,通常只和结契的道侣之间开放。
少年虚弱地笑道:“师尊,这是你给我的……现在还你。”
猩红的珠子便是魔尊的元丹,当初他意外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