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婆, 豆腐、油豆腐和千张都给我来点, 回家做个豆腐圆子和面结。
王婆手脚麻利扯出油纸袋给他装, 一边上秤一边道:巷子里还是大福你会过日子。
拿了东西后,王婆又推着她的小车往远处走了,她都不用吆喝,大家一听这铃铛声,就晓得是来卖豆腐的。
方父拎着这一袋子东西回去,喜滋滋地道:王婆这豆腐还是嫩豆腐,水倒是不多。家里还有点rou,剁了一半做个豆腐圆子,一半做面结正好。
也成,方母手里的活没忙完,就指派阿夏,去帮你爹烧个火。
阿夏拍拍自己的手一起跟进去,方父先把浸在水里的rou给拿出来,三分肥七分瘦切成小块剁碎。她只能洗洗葱段,把蒜给剥皮。
看着方父剁好rou末,又捧出口底深点的盆来,rou末搁一半,整块豆腐全给放下。打个蛋,口感会更顺滑,却吃不出一点蛋味。
做豆腐圆子要想它成型,得往馅料里面放点红薯粉。不能倒太多,吃着会觉得豆腐粉味过重,一点都不鲜甜,也不能太少,太少的话豆腐等会儿煎的时候就会散架,全是渣子,色相不好。
等搁了粉后,还得放下调料,要先把盆里的嫩豆腐给抓碎,不要有大块豆腐在里头。
平铁板给烧热,倒点油,方父挖勺豆腐来,握在手里左右来回颠,给抻扁了,小小一个放在铁板上煎,刚挨到油星子四处乱溅。
他不慌不忙继续拿豆腐馅,挨个放到铁板上,等底下的火小了些,用铁铲子给翻过来。豆腐圆子原本色是白的,现在淡黄,煎得上头起一层脆皮,两面都定型后,再扑点水焖会儿。
这样煎出来的豆腐圆子,皮带点脆,吃时又觉得有点软,一口下去全是豆腐香气,混杂着rou末,很顺滑。要是等地里的西葫芦熟后,擦点瓜丝下去,那味又比前面好上不少,都是瓜香气。
当然豆腐圆子不单单煎这一种做法,还能揉成圆球放到油锅里炸。手艺好的,把豆腐圆子炸成空心的,撕开再往里面灌点拌好的汤汁,满□□汁。
也有煮的,要煮的话得把圆子给捏的紧些,免得散架,直接放到清汤锅里,加点猪油酱末葱花,这样吃起来足够清爽嫩滑。
阿夏吃完一个豆腐圆子,帮她爹把那些千张浸到水里去洗。千张倒不是用直接拿豆腐做的,而是用豆花放布上一层层浇,再放上石头榨出水来,比豆干要薄上不少。
洗完的千张还得过碱水泡会儿,把它泡软才好,不然那千张过于厚,包起来也不好把型给定住。扯出一大张来,挖上一坨的rou馅。包面结也不是随意乱包的,讲究先左右折,捏住滚一圈,多出的角塞进去,面结包得很严实。
再支口锅,清水放下,滚起再放猪油,酱油盐花,面结挨个放下拿勺子搅一搅,油豆腐也不能忘记放,再撒把葱花,煮熟就是面结汤。
这汤味吃起来很清很淡,夹只面结,咬上半口,连汤带水,千张泡的软,吃起来口感就细腻 ,这rou又剁得肥瘦均匀。
汤好后,方父随意炒了两个小菜,方家也可以开饭了。自从天转热,他们吃饭也不在屋子里头吃,而是把饭桌给移到后头那庭院里去,坐在亭子里吃饭。
等全家人坐定后,阿夏夹了块油豆腐,里面灌满汁水,她整个塞进嘴里,眼睛瞥到一边的黄瓜藤上,惊奇地发现瓜都冒出半截了。
她咽下后道:阿娘,这黄瓜是不是再长段日子就能吃了?
还有得等呢,方母瞟了眼,等好了让你先摘根尝尝味。
看样子今年这瓜长得多,拿来泡点卤瓜不错。
方父看着这满园的黄瓜,哪管还没有长好就打上了它们的主意,泡上一缸卤瓜,再拿些腌成酱瓜,一条条又黑又脆,和粥吃最好。
一家人边吃着饭,时不时说几句话。方觉吃了半碗后,想起什么道:最近书院里有不少学子患风寒的,问了一遍,都是贪凉快。虽说天热了,也不能整夜开着窗,又把被子给扔了。一人染上,又是咳嗽又是打喷嚏,可不是就把大家都给传上,不过还好,喝几贴药也就下去了。
阿夏闻言有些心虚,她确实是不耐热,虽说现在才初夏,但她大半夜的老是觉得屋子里闷得慌,把被子踹掉,又去开窗,吹半夜的冷风。
她正埋着头默默吃饭,就见方母拍了下她,叮嘱道:阿觉的话听见了没,要是发了高热,有你一罐子的苦药吃。
听见了。
阿夏应得很不诚心,不过晚上确实没有再怎么踹被子了,但是窗户还是开着的,夜里刮的风很大,吹的她头都难受,才起来去把窗给关上。
第二日起来,她就觉得有点恹恹的,不过胃口没受影响,也没有其他症状,只觉得是昨天洗青梅的时候有点累着了。
出到院子后,方父和方母围着一个桶在清洗蚕豆,她搬把椅子坐在那里,手杵着下巴问道:阿爹,你怎么今日还没有去帮厨?
地里这堆活计忙得差不多了,过两日再去,
方父拿手反复淘洗这堆蚕豆,笑着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