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云送有些失魂落魄地傅寒深回了他独自的住所,自己也没心情去白梦雪那儿了,所幸也回了成母审自己的独自住处。
像他们这样的人,都会有一方自留的小天地的。
不大,却很安静,安心。
“你早点睡吧,我和寒深今晚都有些事情,就不过去了。”
“没什么事,你别多想。”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
他说的是过去,而不是回去。
说明他潜意识里,也没有把那里当做家。
他回到那间不大的公寓,没有打开灯,就着月色直接进入了画室。
按着记忆他拿出了放在最底下的那副画像,画上的人赫然就是少年时期的他,那时的他温润如玉,现在的他儒雅却不失果断。
那都是成长带来的改变。
是那个人送给他的18岁礼物,被他一直珍藏在他的画室里,谁也不许进入。
“你会像放弃小提琴一样,放弃我们的绘画么?”
他如玉的面庞上,迎着月光,沾染上了几缕月色,更显俊逸脱俗,眼底却闪过一丝迷茫。
这一夜,有人像个疯子一样抚摸着一把又破又臭的琴,有人像个傻子一样呆看着一副自己的画像。
也有两个昨夜也没有睡好的人,今夜睡得格外香甜。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从来都是。
有钱有势确实很好,不到一晚上,厉华池想知道的全部信息都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坐在70楼的厉氏总部顶楼总经理办公室,他没有着急打开资料,哪怕他已经猜到了一大半。
而是看着脚底下的芸芸众生,车水马龙,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却渺小的像一只只蚂蚁在路过,那般不起眼。
这就是高处不胜寒。
所以看待普通人时,就会格外的轻视,认为他们渺小。
他开始思考白梦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或许是从凌家倒下的那一刻,她认为就此地位稳固?
还是从他们许诺曾经给她一个宏大的未来开始?让她认为,她也可以主导别人的命运。
还是说,更早。
甚至是,一开始,她就是这样的人?
他有些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到底是陪着自己从少年到青年的女人,他不愿意把事情想的太肮脏。
宁愿欺骗自己,是富贵迷人眼,是金钱蚀人心,也不愿承认是自己的识人不清。
闭了闭眼,他还是转过身去,拿起了那叠资料。
从两年前凌家搬去S市开始,到凌家夫妻二人工作四处碰壁,凌雪玫在每一次试用期结束后都被无情劝退。
最后比得凌雪玫离开了S市,凌家夫妻上街卖煎饼为生才算消停。
在看到凌雪玫被人恶意打伤手后只能在G市的夜场卖酒时,他啪地一下盖上了手里的资料。
资料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年里,所有的步步紧比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
甚至苗头隐隐约约指向他们三人的势力。
所以那天晚上女人才会试探自己。
希望他们放过她,放他们家一条生路。
以昨晚傅寒深的失态程度,陆景云平静表面下眼底闪过的异样,还有任时然留给任家二老的住所。
都清晰地表明了,这种赶尽杀绝的做法,不会是他们四人所为。
可是一切的手笔都来自他们的势力。
剩下的事情一目了然了。
古时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这种慢慢消磨人的意志,让人从Jing神上毁灭、崩溃、最后到堕落的手法。
真是好狠。
毁灭了一个人所有生的希望,让落魄的富家千金去卖酒,甚至卖身,简直就是最大的折辱。
像是在玩弄他人的人生。
修长的五指并拢遮住眼前,他觉得今天的光线是那样的耀眼,甚至是,刺眼。
如果是想要报复那些年凌雪玫的欺负,他们也都替她报了仇,甚至击垮了整个凌家,夺走了整个任家,她到底还要怎么样?连条生路都不给别人。
他不禁开始思考,这么多年来,他身边躺着的,到底是人,还是蛇蝎。
“进来帮我办点事。”
闭了闭眼,他还是下了决定。
6点,比市2环内的一栋别墅内,白梦雪一大早早就开始忙活起来,请大厨,布置餐厅,对陆、傅二人发出晚餐邀请后,开始Jing心打扮起自己。
这种往日里金主与金丝雀的情趣被她都玩出花儿来了。
厉华池一个月没来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她就算是个傻子也回过味儿了。
何况她自诩是个聪明的女人。
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爬上了比市几个最年轻的高富帅的床,成为了他们唯一的情人,甚至许下过一生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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