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集训课开始以来他从没迟到过,今天卡点来的而已,他昨晚在我这里背台词到很晚所以没休息好,以及,最后一排那位偷玩手机的,麻烦你把手机交到台上来。】
黑粉沉默。
又尼玛被溜了。
本世纪最痛苦的事:做安饶的黑粉。
那个涂脂抹粉的男艺人正刷评论刷得开心,冷不丁看到这条被送上热评的评论,手一哆嗦,立马抬起头。
对上了江照黎不满的视线。
……
傍晚。
基础理论知识讲解完后,就是演技实践,一般最折腾演员的当属哭戏,情绪在线还好,不在线真是一点哭不出来。
下午,要对所有艺人进行哭戏考核,考核通过的可以早点回去休息,不合格的就在这哭到合格为止。
丁锡先在上面做个简单示范,他给自己安排的场景是别离。
不得不说,丁导属实牛批,往那一站,稍稍酝酿下感情,随即而来的是情人别离时。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的惆怅以及对未来充满迷茫的失落。
并非传统认知中的歇斯底里嚎啕大哭,他只是很平静的,眼泪簌簌落下,嘴角极力克制忧愁,不想让同样面临别离的恋人被自己低落的情绪影响。
单单一个眼神,其中全是过往温柔。
安饶在下面静静看着,眉头忽地一皱。
这种强烈的情绪感染使得他情不自禁跟着红了眼眶。
但或许是丁导略有些邋遢的外形太过搞笑,再搭配他的动作,跟反串喜剧一样,很多人很难从他这胖墩墩的外形上想象那个悲恸动人的场景,有几个,甚至在台下捂嘴偷笑。
听到笑声,丁锡猛地止住哭,严肃看向台下。
“很好笑?”
几个不分场合乱笑的演员立马闭了嘴。
他重重做了个深呼吸,环伺一圈,目光落在安饶身上:“小安你先来,江老师麻烦你和学生们搭个戏。”
被点到姓名,安饶也有点紧张。
他站起身,脑海里不断重复楚观南曾经给他讲过的技巧。
“给你设置个场景,就因为战乱被迫分隔多年的旧情人终于再相见,那种喜极而泣的感觉吧。”
安饶点点头,开始在脑海中将这个故事继续丰满。
战火纷飞的年代,比起生离死别,更多的是因为通讯不发达,又因为战乱说不准哪一天,相爱之人就忽然从对方的世界里消失,不知生死,每天仅靠从未有过回音的书信安慰自己对方还活在世上。
很多年过去了,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的主角也已经经历过迷茫到崩溃到平静接受的心路历程,他甚至都怀疑,那个无故消失的人是否只是自己的幻想,是否世界上根本没有这个人。
战争结束,在外打仗的人离开战场回了家,但主角还是没有等到期盼中的回信。
这个时候,他确定了,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不然,怎么可能将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消抹得如此干净。
他写了最后一封信,来到车站前的邮箱,信的内容也不再是从前的长篇大论满腹思念,里面只有一句话:
“见字如人,身体健活顺利,勿念。”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邮局的工作人员说了句:
“你是XX吧,这里有很多无人收取的信件,都是写给你的。”
回过头,看到一个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身影,捏着信件一封封翻看。
故事就到这里。
江照黎已经就位,他并不知道此时安饶脑海里码出的小故事,单单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表情。
安饶深呼吸。
首先,主角肯定已经完全劝服了自己,这个人是不存在的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但突然见到这么个人,肯定是——
他走过去,低下头从下往上看。
对上了江照黎的目光。
江照黎被这突如其来的死盯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倒退几步。
安饶紧跟着贴过去,继续盯。
内心是迫切的想要求一个确切答案。
丁锡摸着小胡子,忽然有些好奇安饶接下来的表演。
而此时,楚观南那边结束了今天的拍摄,拒绝了其他演员一起聚餐的邀请,一结束就来了《西城诀》的剧组。
他被工作人员领着来到集训厅,打开门悄悄顺着墙根走到后排,看向台上,就见安饶正和江什么的对戏。
心里极度不爽。
他们靠得太近了。
前座的小演员还不知死活回头问他要联系方式,一直纠缠。
楚观南皱起眉头,重重推开他的手机。
小演员受了惊吓,赶紧接住手机,心里嘀咕句「真是天王架子大」。
而此时,安饶已经根据自己的内心小故事流程一把抱住了江照黎,表情是难耐的惊喜,又夹杂着亟待宣泄的悲愤,便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丁锡满意地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