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年其实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有这样的误会,难怪会自闭成这样要封心锁爱。
江越年却陷入了一种更深的不安之中。
如果孟皎并没有那么抗拒他。
本来在孟皎回来以后能好好和孟皎在一起的机会,被他这段时间的患得患失、庸人自扰、自以为是的逃离全都搞砸了。
换句简单通俗的话:
转正机会没了。
孟皎正哭唧唧地仗着借口撒娇,掺杂着部分没心没肺的心理推到江越年身上:呜呜呜你自己没注意,你还在我回来以后冷暴力我。
虽然他得承认,这事儿他要是聊天软件上说声或许就没什么问题了,有一部分他脑回路的锅。
江越年张张嘴,感觉喉咙塞了一团棉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
对不起,皎皎。
因为慌乱,他来不及掩饰好自己的情绪,表情自然而然透出一股委屈和可怜:
再给我一次机会。
失去一个千万的合同或者失去一个上亿的项目,都没有他现在的懊悔。
他自己绕来绕去绕丢了人。
孟皎倒是从乌龙里走了出来,变成了铁石心肠的角色:事已至此,我们还是循序渐进吧,反正都在重新开始嘛。
放在从前,江越年会因为逐步建立亲密关系的进度而喜悦,可是现在却有了个鲜明的对比,明明孟皎一回来他就能光明正大地以恋人的身份站到孟皎身边。
江越年垂下头,很小声地说:那你之前说追求我,还算数吗?我答应你,我们可以不可以
他可能第一次说出这种不好意思的要求,敲碎了冷面的伪装,薄红从耳朵蔓延到了脖颈,小心翼翼地觑着孟皎的脸色,手指想上前牵住孟皎的衣角。
孟皎淡定地跟他掰逻辑:我说追你,是在和你见面第一次吧,你没答应,那不就算了。
那你给我送花,算不算还在
掌握了主动权,孟皎耍赖的技术比他高:那我也可以给别人送
不要!江越年反驳。
孟皎深沉地叹了声气:我最近在搞事业,只有搞事业的男人才能独美。等我搞完事业再跟你说。
他没在开玩笑。
按照孟皎的理解,他和江越年的关系有点乱。无论是出国前由性和爱.欲滋养出来的心动,还是如今双方相互喜欢但彼此内心有防备和顾虑的心意,都不适合建立一段稳定的恋情,得花时间慢慢掰扯开。现在他很忙,没有功夫处理,得推后再说。
他感觉江越年的恋爱观比他的还要混乱。
荷尔蒙支配的爱意让江越年像只盲从的兽,失去分辨能力,谁知道将来会不会越发展越畸形。
江越年非常听话。
听话到忍耐得咬住了牙,也没有再说出什么话。
整个人一个劲儿的低头,透露出一股失魂落魄的可怜劲儿,嘴唇干涸,脸色颓唐,逼迫自己和孟皎不要再和孟皎讨价还价。
那样孟皎肯定不会喜欢。
孟皎移开眼:走了,回去工作了。
江越年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全身仿佛过电一般麻痹,跟个游魂一样跟在孟皎身后送他出了房门,跟在孟皎后头走到孟皎家门。
回去吧。孟皎说,作势要关门。
江越年乖乖转身,走过自己家门槛时绊了下。
咚得发出巨大声响。
孟皎在自家听见了动静,透过猫眼见到江越年茫然捂着头直接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望了眼他的家门,才慢慢一瘸一拐地站起来,然后不舍地离开。
孟皎抿了下嘴唇。
有点想笑。
*
孟皎的工作室位于A市的一个公园附近,办公环境挺舒适。
顾东林元气满满地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开启为孟皎打工的第二天!
然后就看见了自己的老熟人捧了两束花进来。
顾东林和江越年一直不对付,这些年江越年又发展成了没了老婆的死人脸,还抢过顾家的生意,两个人简单的对视后移开,相互间的不待见连旁边的人都看得出来。
都是金融新闻上常出现的面孔,昨天那位面试官认出了江越年,试探地喊了声:江总。
这是怎么了,什么风把这一个个都吹到这个小庙来了。
顾东林紧紧盯住江越年。
江越年只注视着员工,面容俊美又苍白:你好,我是来送花的,可以放在工作室吗?
好的,您放在那儿吧。
孟皎人气高,工作室刚开有一堆人送花,专门开辟了一个地方放花儿,大家对有人在送花习以为常。
顾东林故意在电脑后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他在这里做什么?江越年问。
刚好是昨天面试顾东林的那位员工,解释道:他是工作室新来的员工。
江越年自然地说:哦,好的,那我也来应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