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四小姐的姨娘走了进来。
侯爷。她轻声细语道。
平远侯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什么事情?
见侯府晚饭没吃,便煲了些汤。她缓缓走进来,无视了一地的碎片,将汤放到了桌子上面,外面的事情妾身也不懂,更分不了忧,只能做些这样的小事了。
侯爷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
平远侯看着她叹了口气,还是你好。
方才周姨娘来是怎么说的,说是事已至此,不如多让些利。那些人咬着不放不过是嫌给的少,只要他们多给上几倍的钱财,再把地什么的还了,他们还能再纠着不放?
那是他不让么,那些人简直油盐不进,他都翻倍的给了还不行。
再多?
侯府也不富裕啊!
侯府如果有钱,他当初何需要纳商户出身的王姨娘?更别提这些年他想方设法往上送钱结交人脉,就是为了让侯府重新恢复往日荣光。大丫头出嫁时,更是给了大笔丰厚的嫁妆。
谁知如今出事,王家竟视而不见。
这也便罢了,夺嫡几方人选也没他,要不如今可能会被踩得更狠,却也绝对会有人试图捞他一把的。
总之现在就是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
给两倍都要倾家荡产了,这要再多,到哪里去找这些钱。然而他一提银子,周姨娘就同他哭穷,哼,他这些年也不知道送了她多少好首饰,也不知道拿出来变卖帮扶一下他。
平远侯看着眼前四小姐的姨娘,突然想起这位手里应当也有不少私己。
然而还没等他提出这个想法,那边四小姐的姨娘开口便已经是,我是觉得,既然大姑娘那里靠不住,不如看看四丫头。
四丫头未来的夫婿家里虽比不上大姑娘,但在皇上心中还是有几分份量的。这次的事情说小不小,说大在皇上眼里那就是小事一桩。咱们是不是早些将四丫头嫁过去,一来冲冲最近府上的晦气,二来现在只是未来亲家,严家不接话茬,但要是真成了,那他们还能当真不管府上死活?
四丫头可不比她大姐,从小就主意正得很,她听话懂事的很,到时候还不是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平远侯向来耳根子软没什么主意,闻言也有些心动,但严家能同意?
他们有什么不同意的,这不都是说好的亲事么。四姑娘的姨娘开口道:别忘了咱们手里可有那严竣轩的把柄,他竟然敢当重毁三丫头,不,是那怀稚雅的清白,要她为妾,这事儿是压下去了,要是传出去些什么,那白十三能饶得了他?
更别提他儿子说得厉害,今年会试不也榜上无名,他有什么能不同意的。
平远侯心中顿时起了心思,寻思片刻后便道:我去找夫人商量此事。
虽说在侯府内,这位继夫人比透明人好不了多少,但涉及到这种儿女婚嫁,却绝不是妾室能出面的。
还是得夫人去办。
四小姐的姨娘哪里能不知道这些,因此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就知道事情稳了。
要是去见周姨娘她还担心老爷再被说动,但夫人那个人,与世无争惯了,谁都不敢招惹,绝对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使坏得罪人的。
她又小意的说了几句,然后就目送平远侯离开。
而平远侯一路往继室夫人的院子里面走,途经后花园时,竟听到有两个丫鬟在那边闲言碎语。
他不由心中怒起,侯府还没倒呢,下面人就这般模样了么?
跟在他身边的大管家贾单正要出声呵斥,就听后面两个丫鬟说的竟然是:可不,周姨娘愁得都不行了,简直恨不得拿着私房跟大少爷赶紧跑。
贾单一句话还没开头就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平远侯的脸,也绿了。
真的么?那边假山后两个丫鬟还在说:我瞧着闹了这么些天,也没人来抓侯爷啊!
你懂什么,这种大事儿肯定是上面的主子瞧得清楚。周姨娘方才应当是去给侯爷想办法了,但是没成,所以回去就要疯了平时周姨娘那里是何等的规矩严,不是实在不行了,她能让人瞧见她这般模样?
更别提,我可听说四小姐那儿,正着急着要赶紧嫁去严家呢。
下边儿的五小姐是实在年纪太小,但也想着赶紧哪怕一顶小桥,抬去个清白人家就好,这要走得晚了,侯府一倒,可能都保不住。
会,会砍头?另一个丫鬟声音听着明显年纪还小,一时吓着了。
先头那个说:这倒应当不至于,但抄家是肯定的了,搞不好还要流放,想想那外边儿的日子,能跟京城比么。
贾单再看平远侯的脸,发现已经难看得已经快不能看了。
平远侯心中是怒气横生,弄到如今原来这满府的人都觉得侯府要完。妄他平时最宠周姨娘,竟连对方做出换子之事都能不计较。可她呢,要不是生的是个儿子没法往外嫁,怕不是也早就起了这心思了吧!
四丫头那边的事情,怪不得突然来说,原来是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