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伺候的宫女, 没有一个同圣上亲近过。那可是先皇特意挑选过来的宫女啊, 哪个不是姿容上等?便是出身也都不差,放到宫外做个小官夫人也绰绰有余。
就这条件, 却连一个中用的都没有。
看着张崇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王从武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他打量了一眼周围, 朝对方招招手:你过来。
张崇明怔了怔, 还是附耳过去。
王从武也破罐子破摔了。不是他故意揭圣上的短, 实在是这件事儿太叫人匪夷所思了。如今只有朝中上上下下一条心, 狠心一逼,方才能事成。
王从武压低声音,三言两语就把陈太妃的话给抖了出来。
张崇明眼珠子都缩了一下,这真有这么荒谬的事?
旁边的冯慨之更是惊诧不已,嘴巴都张大了。他目瞪口呆了一会儿,最后愣愣地道:怎么忍得住的?先皇在这个年纪,也没有这般无欲无求啊。
张崇明表情瞬间凝重起来。他本以为这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但现如今听说了这件事情,稳如泰山的丞相大人也开始有些慌了。
圣上若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话,那倒也不必那么担心,多半是因为没开窍,等开窍也就好了。但若是唯独对姑娘家提不起兴致,那问题可就大了。
张崇明不得不深思,他们就会圣上是不是有什么龙阳之好?
这若是真有,那他就真的愧对于先皇了。
是他没有教好圣上。
张崇明拧着眉头,越想越后怕。
王从武等着他表态,却见他迟迟没有动静,摆出一副家里死了人的模样,看着叫人晦气。王崇武本来就讨厌他,现在不得已与他共事更是心头抵触,所以便刺了他一句:如今咱们夏国最风光的便是您了,依我看,您还是把手头那些烦心事儿都放下吧,别整日Cao心这个Cao心那个,最该Cao心的便是圣上的婚事。堂堂丞相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今日在殿中,若是一鼓作气,没准圣上都已经改口了。
张崇明冷笑。若圣上真的不喜欢女人,便是逼得再紧也没用:你以为,咱们圣上的性子真那么软和?
冯慨之也点头:没错,圣上不愿意的事情逼他也没用。
王从武一阵心累:说了没用,不说岂不是更没用?!
张崇明此时却没有再含糊,只说:这件事且容我再去打听打听,不论结果如何,半月之后必会给你一个回复。
王从武并不知他要打听的到底是什么,但听到他给了一个具体的日期,心想着半个月也不算长,所以便放了他离开。
张崇明满腹心事地离开了。
同样听了全程的冯慨之却没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他只是惊叹于自家圣上实在是太过于正直了。说他是圣上还真就是一个圣人了,这般的清心寡欲,一门心思都放在政事上面。但这样也不好啊,比起一个努力的皇帝,他们现在更需要一个能为皇室开枝散叶的皇帝。
此番回去之后,有关皇上的终身大事变成了不少高官家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众臣自然是盼着萧瑾早日成亲的。
他们夏国皇室向来都子嗣不丰,许多还是一脉单传,譬如先皇,一辈子只萧瑾一个儿子。他们也实在是怕了。若萧瑾也很先皇一样子嗣艰难,那夏国往后怎么样实在是不好说。
皇帝一日没有子嗣,皇位便一日不得真正的安稳,外族自然也会对他们虎视眈眈。
萧瑾这般年纪,早就可以婚了。其实之前也成过一次。说起来,那次也是先皇硬逼着成亲的,千挑万选选中了两个,结果最后选中的那一刻却是个毒妇。
不少人喟叹:只怕咱们身上是因为先前那位陈妃才不想成亲的。
被自己的妻子戴了绿帽子,这该多憋屈啊。定时因为打击太大了,心生畏惧,所以不敢再娶。真是可惜了,这样好的年纪,又生得相貌出众,合该配一位尊贵美貌的皇后娘娘。
京城里头的好姑娘多的是,偏偏圣上就是不愿意看。
不只是他们这么想,其实就连陈疏才都觉得这件事情是因为他们家的错。陈疏才不止一次在家里头唉声叹气,直言作孽。
想起了自己那个孽女犯了滔天大罪却还被饶过一命,他便觉得对不住萧瑾,一张老脸都被自己的女儿给丢尽了。
早知如此。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该让她进宫。陈疏才悔之不及。
萧瑾还不知道张崇明已经彻底误会了自己,更不知道他的这些臣子们为自己的婚事Cao碎了心,还是他后来去陈太妃宫中探望的时候,隐约听陈太妃说了两句,方才知道如今宫外是什么个情况。
萧瑾听完只是冷笑一声,觉得他们还是太闲了。
既然这么闲,那给他们派点事情做也无可厚非。
萧瑾一怒之下,直接越过众臣直接下旨,允许燕京、山东、辽东一带所有归顺夏国,户籍改为夏国的百姓参加科举。
圣旨一出,朝中上下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