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娘子硬气了大半辈子,头一次知道,有些事儿,不是你硬气就能
怎么不说话了,到底怎么了,多少说一声啊!张升都快急死了,李娘子你不是说只是带过去问问话的么,怎么问话就问成这个模样了?咱们又没犯王法,怎么就动用私刑了呢,这是个什么道理?
这李娘子犹豫道,我也是听江姑娘说的,江姑娘说自己没打算为难你家娘子,最多就问几句话,今儿便能放回来。今儿,这不是放回来了么。
回来是回来了,可你瞧瞧,这像是只随便问两句的样子么。不行,我得去江家问问清楚,谁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张生也不晓得江家到底有人没人,可妻子都变成这样了,他能不管?
边上围着一群人,张升并未看到阿黎就在不远处,还一心想推开众人去江家讨要个说话。
未走出两步,忽然就被人拽住了胳膊。张升正要骂,余光瞥到拽着自己的人正是自家娘子。
张娘子拉长着脸:闹什么闹,快回家,我都饿了一天了。
你,你没事儿?张升不确定地问道。
怎得,你还希望我有事儿不成?
张升道:这还不是担心你么。
我没事,刚才不过是被冷风吹了一会儿,吹的人有些迷糊了,没什么要紧的。张娘子沉了沉心,对旁边守着的李娘子等人道,都散开散开,我人都回来了,又什么好看的。你们要是真好奇,改天我也带你们去官府里头瞧瞧。如今我和那官大人,也算是老相识了,这点情分总还是有的。要去不?
众人当然没有应答。
只是张娘子都能说出这样的话了,那定然是不会有什么事儿的。她们这回,还真是白担心了一场,合着人家真的只是在官府走了一趟回来。
众人散去,方才看到那边江家的人也回来了。
江家张家这两家正尴尬着呢,众人也不好说什么,三三两两地聚着,快步得回家去了。
阿黎看得心中一笑,那张娘子,应当是真的长了教训了。倒也没有辜负今儿的衙门一行。
一月后,阿黎的另一个铺子也开起来了。铺子取了个花想容的名字,与玉颜阁分开,自此之后,玉颜阁便是专门卖胭脂的,而美白润肤的各种膏霜方子,则只在花想容卖。
花想容开了之后,因着前头积累的名声,生意也越发得好了起来。
先前几个闹事儿的,见玉颜阁软硬不吃,竟然还另外开了一间铺子,闹来闹去终究没能成功。只是他们也还没有放弃,想趁着摄政王示弱,吃下玉颜阁这块大鱼。
如今摄政王是真的不行了,潼关那头,完全是张太师带着人撑起来的。
听说张太师指挥着大魏士兵,又赢了好几场胜仗,想必要不了多久,那些胡人便能彻底滚出大魏边界了。
如此,还都是张太师的功劳。
此类的说法也有不少,阿黎便是在江府里带着,每日也能从红豆口中听到不少。今儿那位太师又做了什么好事儿,明儿那位太师又有了什么功绩,听到最后,阿黎都麻木了,想着是不是该随大流给张太师立个功德碑算了。
总听着他的故事,不给点反应,也对不起那些幸幸苦苦将话传出来的人啊。
盛名之下,总少不了无脑的追随者。张太师的名声经营出来后,地位更是攀上了几层楼,放眼朝中,竟找不到一个与之匹敌者。
不过这终究不是阿黎能考虑的事儿,她只一心守着她的两个铺子,兼之每月写几封信给赵煊。
如此,又过了许多日子。
春装早已换成了夏装,天儿也一日热似一日,每日里,江宅里头都要添不少冰盆。一日,阿黎正坐在窗边倒腾胭脂,忽然一只翠鸟飞过来,对着她点了点头。
阿黎心有所感,一念起,欣欣然站了起来,朝外头走去。
这天儿热得很,也晒得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外头。只是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好似外头有什么东西一定要自己过去看看一样的。
江府外头,李娘子已经往这儿盯了许久了。
大门是开着的,想进去什么时候都能进去,可是,这人在门口站着的时间也忒长了吧?莫不是心怀不轨,光天化日地还想去抢劫不成?
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江府可是杏儿胡同里的第一大户了。
李娘子再看那年轻人,啧啧,长得人模人样的,实在不像是个坏人,可总在别人家门口呆站着是个什么事儿啊。
她思来想去,终究是不想将人往极坏处想,遂从后头走出来,挎着个篮子,道:我说你这年轻后生,在人家门口傻站了这么久,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啊,看得叫人头都疼。
正踌躇着想要给阿黎一个惊喜的赵煊:
他这叫近乡情更怯!
你认得他们家的人?李娘子见人不说话,又问了一句。这么近着看,她发现这后生长得更俊了,她还从未见过这么俊的人呢。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歹人。
赵煊咳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