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点头道:奴婢都知道了,王爷路上也小心点儿。
嗯。
赵煊从旁边如果外面披着的衣裳,递给阿黎。阿黎接过,走到赵煊身后,见他张开手,便给他穿了上去。外头雪大风也大,阿黎怕大氅不贴身,特意给他系紧了许多。
赵煊觉得下巴勒得有点痒,还有点疼,刚想伸手松一松,可看到阿黎煞有介事的模样,终究还是放下了手。
算了,就这样穿着吧。
再之后,赵煊便出去了。
宫里每年都会在这一日设晚宴,宴请朝臣,昭示皇家与民同乐。晚宴过后,又有家宴,林林总总的事儿加起来,这一日就这么忙活过去了。
宫里是如何的热闹暂且不知,这王府里头,必之寻常亦多了几分喜气。
虽说府里满打满算也不过赵煊这么一位正经主子,可架不过府里下人多,人一多起来,不热闹也热闹了。
傍晚时分,阿黎还未用膳,四周静静,这时候也没什么人过来烦扰她。阿黎歪在锦榻上给自己即将开张的胭脂铺子出谋划策。自打看见了那铺子之后,阿黎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挣大钱。
挣,必须得挣,不挣她面子往哪儿搁?
还没等她想出个一二来,外头忽然响起一阵动静。屋外雪深,纵使扫出了一条道,可人踩在上头,仍然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深一脚,浅一脚,和平常的脚步声完全不同。
阿黎耳朵动了动,不知道为何,下意识地便放下手里的事儿,飞快得起身往屋外看去。
彩枝本来走地有些狼狈,看到阿黎伸出脑袋如此迎接她,不由得笑了:见到是我,失望了吧?
阿黎立即反应了过来,没叫冷了场,眨了眨眼睛:怎么会,我早知道是你就,这才过来迎接啊。
阿黎觉得自己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彩枝摇摇头,心里道了一句口是心非。是不是迎接她,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不过彩枝也没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了,她让后头的丫鬟将火盆放到台阶上,又添了几块松木,让火烧的更旺了几分。
这叫庭燎,或是直接叫烧松盆,你们家乡那儿可有这个习俗?
阿黎略想了想一下自己浅薄的童年回忆,而后道:好像没有。
有没有也没什么关系,左右就这么一回事,只图个吉利罢了。虽然这样说,不过彩枝还是叮嘱了阿黎屋子里的丫鬟,让她们看着点儿,莫让这火盆轻易给熄了。
丫鬟们满口答应。
自住到这处以后,阿黎与原先那三位的关系也有了些变化。杨柳从来不往她这儿伸头,秋月对待阿黎,态度却慎之又慎,隐约间还能窥得那么一丝小心和尊敬,叫阿黎不大自在。倒是杨柳,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对阿黎也不避讳,知道她的身份后,原先怎么来的,如今还是怎么来。
见松盆的事处理妥当,彩枝赶紧和阿黎告辞了。
阿黎忙唤住了人,道:你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到底是有多忙,总不能连喝一杯热茶的功夫都没有了吧。我这儿还有张大厨做到红豆糕,你不是最爱吃么?
还真是忙。彩枝拍了拍脑袋,脚下没动,俨然是不打算进阿黎的屋子了:这盆子的差使还是大管家让我给你送过来的。王爷虽然走了,可主屋那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活,一刻也不得闲。
有些事彩枝也没有明说,往年王爷都在宫里留宿,可是这样只是无奈之举,王爷心底实则并不爱留宿宫中。是以,年后的那几日,王爷的心情都会持续低靡,心情一差,就爱挑刺。
她们眼下事事上心,尽量做得一丝瑕疵也无,也是防范于未然。
得了,说了这么多,真该走了。
阿黎见她要走,忙吩咐丫鬟将那盒未动过的红豆糕取过来,硬是塞到了彩枝手里。
彩枝叫她这样贴心,到底舍不得还回去,笑了笑,还是提着盒子走了。
彩枝走后,阿黎这屋子又安静了下来。她平日里也不喜闹,只觉得一闹起来吵的她耳蜗子疼。可今儿大年夜,安静下来,却让她觉得分在冷清。
去年,她是和红豆还有玲珑一块儿过得。
今年,红豆和玲珑依旧在一块,唯独少了她。玲珑因不愿意去外头的铺子做事儿,仍旧是府里的绣娘,只是这冬日里,越发懒得出门,更懒得来阿黎这儿。阿黎也不强求,她问过红豆两句,红豆只说玲珑最近过得也还不错,西院的管事又不是傻的,知道玲珑和她上头还有一位姑娘罩着,连素日里指派的活儿都少了许多。
至于红豆,她就更不用担心了。这些日子,她都是跟着铺子里那位管事学习的,每日只晚上回府,早上一早就出去了。
除却有一回儿她忍不住,跑到她这儿来闲聊了一会儿,其余时间,都在学着怎么做一名掌柜。恰恰是那次闲聊,让阿黎看出了点苗头。红豆这丫头,仿佛对那位管事有那么点意思,不过,两人相处的时间还不够多,即便有苗头,也还是朦朦胧胧的。
阿黎不晓得那位管事是什么想法。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