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利安有些尴尬地说道。
如果是梅迪瑟斯或者是小数字,甚至是吸一口这样的虫族,都不用担心巢xue崩塌这种小事,但是对于米利安以及反叛军的许多成员来说,如果真的被困在了巢xue底部,那恐怕就相当棘手了。
苏林一听到米利安的话,立刻就如释重负点起了头。
啊,这里说不定随时就要塌陷了,有什么话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再说,不是吗?哈,哈哈。
苏林连忙说道。
并且假装没有看到米利安向他投来的同情一瞥。
新虫母以及他的部下还有子嗣离开巢xue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天花板上被吸一口的压缩能量轰出来的巨大洞口还在,考虑到就算是最弱的反叛军虫族飞行能力也还不错,离开这里并不需要太久时间。
只不过,就在所有虫族即将离开时候,那一大片由失去畸形虫,烂rou与血末堆积而成的泥沼中,却传来了一声细若游丝的哭泣。
母亲
所有虫族的脸色都变了。
那声音是舍里发出的。
在所有生命维持系统都陷入衰竭的情况下,舍里竟然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生命力。
圣者还真是可怕。
米利安喃喃说道。
梅迪瑟斯的触角绷得笔直,他脸色Yin沉的转过身,就朝着舍里走去。
我去处理一下。
他说。
不用麻烦,我去就可以
我去!
我也可以!
小数字们急忙狂奔而出,眼看着就要抢在梅迪瑟斯前动手给予舍里最后一击。
可苏林却在此时喊住了自己激动的子嗣与不高兴的恋人。
等等。
苏林拽住了梅迪瑟斯,又虚虚拦住了自己的孩子们。
他看舍里倒下的方向。
我想去看看他。
苏林说。
可是,妈妈,他好臭啊。
这是孩子们不安的嘟囔。
那毕竟是舍里,他也许有什么别的Yin谋诡计。
这是担心的迷恋。
那种东西没有什么去看的必要,我都可以帮忙解决。
这是蠢蠢欲动非常期待在苏林面前多做点事的奇兰。
这是已经企图往舍里方向走去的卡洛斯。
他只是想继续伤害你而已。
梅迪瑟斯脸色非常难看。
他没有些想到都已经这样了,舍里竟然还活着甚至,如果不是在最后关头发出来的呜咽,在他们走后,那只虫族很可能保留着最后一丝元气继续活下来,Yin魂不散地继续追寻着苏林。
一想到这点,梅迪瑟斯就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苏林望着舍里软倒在地的模糊身形,迟疑了一下之后,青年怔怔说道。
不,我觉得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再伤害任何人了。
在苏林的坚持之下,梅迪瑟斯最终还是遵从了他的要求。
其他虫族被要求留在了出口处观察虫巢结构变化情况,而梅迪瑟斯则是单独带着苏林回到了舍里身侧。
就像是苏林之前判断的那样,瘫软在地上的舍里虽然还有最后一丝气息,也仅此而已了。
这只虫族确实快死了。
一大团一大团柔软变形的肢体已经溃散,ye化的rou块堆积在他的骨架之上,漫长时间里对自己身体进行的改造,在他殆死之际显露出了恐怖的恶果。
舍里的脸颊凹陷,皮肤灰白,身形软烂地瘫在地上。
偏偏,到了生命最后时刻,这只王虫却不按牌理地恢复了人形拟态。
可这只是让他看上去更加凄惨而已。
唯一完整的头颅上面容早已不再俊美,凹陷的眼窝中,只有一片漆黑的空洞。
甚至,就连他那一声一声的母亲也像是无意识的呢喃,而并非是出自于他意志的主动呼唤。
母亲
不然,他的语调不至于如此支离破碎。
我好痛啊呜呜好痛
更不可能如此示弱的表露出自己的软弱与痛苦。
粘稠的血泪顺着舍里已经凹陷下去的眼窝不断涌出。
圣者那顽强的生命力,对于殆死的王虫来说似乎更像是一种诅咒。死亡的痛苦被拉得如此漫长,如此狼狈。
而苏林在舍里身边站了好一会,片刻之后,他慢慢俯下了身。
在梅迪瑟斯极为不赞同的目光之下,苏林有些笨拙地抱住了这只已经溃散的濒死虫族。
我在这里。舍里。
苏林对他说道。
舍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一旁的梅迪瑟斯立即绷紧了身体,可是,舍里的颤抖就像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他挣扎了许久,最后唯一能做的,却只是微微偏过了头。
好像这样能让他看上去更好看一点。
母亲?
他沙哑迟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