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长珩沉默着。
百里奚也就气了那么一下子,被百里长珩那么一句老祖错了喊回了神智,他感到有些疲惫,背着手走了两步。
面前便是支起的窗口,百里奚瞧着外边用灵力温养,依旧开的极好的花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同我吵我不怪你,但你不能说老祖的一句不是。
可能是人老了,总喜欢回忆从前的事,百里奚缓声道,你是我百里家第一个孩子,所有人都期盼你的出生,小心翼翼服侍你的母亲,可即便再小心,你出生的时候依旧不足月份。
小小一团,不会哭也不会笑,所有人都觉着你活不了,只有老祖不这么觉得。他把你带入石室,用了半身灵力才把你救活,此后一直闭关。
你学会的说话的时候,喊的第一声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而是老祖。
后来你长大了些许,身子好些了,整院整院疯玩。老祖宠你,只要是你去,他闭关的石门次次都开,你父亲性子软,也不对你说教,你母亲更是在那一次生产中怕了你活不了,小心翼翼养着你,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整个百里家,你倒成了小祖宗。
也就是如此宠你,才惯成了你后来无法无天的性子,我书房的册子敢乱画,封死了的禁地也敢闯。
现在还敢对老祖说教了。百里奚指了指门口,你这话别对着我说,去连安峰对着老祖说。
看看你能不能说出口。
百里长珩沉默。
百里奚说的很对,这话对着老祖,百里长珩说不出来。老祖因为救他,至今灵力也未恢复,只能留在石室将养。从前他小不懂事,觉着老祖的白发白胡子非常有意思,见天儿去连安峰敲门,老祖次次都给他开门,任由他扑进怀里。
百里长珩小时候最喜欢老祖了,因为老祖会给他讲各种故事,讲人与魔生下的孩子不被任何人喜爱,讲人与魔相恋没有好结果,讲三百多年前的神州风土。
可老祖明明如此宠爱他,又为何为了一只魔,亲手废了他的灵脉,任由影魔给他种下寒毒呢?
百里长珩不明白。
屋内没人说话,一时安静地可怕,长随站在百里长珩身边瞧百里长珩,他从未见过百里长珩如此与人争吵的模样。
百里齐南早在这场交锋爆发前就立在了角落,眼观鼻鼻观心,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俨然不动。
百里长珩默了默,觉着这儿实在待不下去了,家主,长珩告退。
百里奚摆了摆手,你能站在这儿对我说教,那也是老祖取了两株银剑,你自己好好想想。
百里长珩带着长随退了出去。
百里齐南小心翼翼上前去扶百里奚,低声道,家主别气坏了身子。
不是气,有些失望罢了。百里奚借着百里齐南的力道在榻上坐下,当日将他送去蛮荒真是送错了,蛮荒一群人死猪不怕开水烫,倒是把长珩也教坏了。
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我说的,让他没事的时候多抄抄书,别整天想这么多有的没的。
百里齐南低声应是。
百里长珩带着长随出了院落后没有回百里齐南的院子,而是吩咐车夫送他去连安峰。
回来一年多,还未去给老祖请过安。
作者有话说:
虽迟但到。
第66章
百里长珩,问老祖安。
连安峰的山路没有修整也没有贴地砖, 还是几百年前的土路,马车往上边走并不十分平稳,时不时还要抖一抖。
车晃人也晃。
百里长珩握长随的手, 撸起他的袖子去摸手腕上银色的环扣,他摸了会,发现转不动也往上挪不动,银环严丝合缝扣紧长随的手腕, 不给半点喘息的空间。
百里长珩皱了皱眉,戴着这东西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长随摇摇头表示没有,就是灵力不大用的出。
百里长珩摸了摸锁眼,叮嘱道,要没有不舒服就先戴着,过段时间我寻了钥匙再给你开, 要是难受也别憋着,我想个法子给你开了它,总归不会叫你难受。
长随应了。
百里长珩的手很好看,白的似雪,皮肤只有薄薄一层, 长随可以轻易瞧见里边青色的鼓起的血管。他的指节也很好看, 根根葱细,指甲修剪圆润。
那是他亲手修剪的, 长随有一种莫名奇妙的满足感。
百里长珩的手很凉,在长随的手腕和掌心搓动, 惹得他心痒。长随不可遏制想起了昨夜在床头瞧见的脂膏。
若是昨晚百里长珩没睡着, 是不是就会用这么一双漂亮的手从白瓷瓶中将脂膏涂在他的身上?
长随的脑中划过一个又一个旖旎的画面, 绯红自颈脖蔓上耳根, 长随有些狼狈的偏开了眼。
隔着纱绸, 在百里长珩眼里就成了长随低着头瞧着两人交握的手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偏开了头,还试图抽手。
百里长珩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比这